刘欢颂轻柔地将小男孩拉到身前,缓缓蹲下身,白皙的手指像羽毛般轻轻抚摸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,眉眼弯成温柔的月牙:\"这是大姐的男朋友,你未来的大姐夫,立东不要怕啊!\"
\"大姐夫?\"小男孩像受惊的小鹿般猛然回头,黑葡萄似的眼睛怯生生地瞥了我一眼。那湿漉漉的眼神像把生锈的钥匙,瞬间打开了我记忆深处的铁盒——小叔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骤然浮现,那时的我蜷缩在墙角,像尊失了魂的泥胎木偶,连哭都发不出声音,哪有眼前这孩子敢偷瞄的勇气。
我喉结动了动,试探着压低声音:\"刘欢颂,他是不是见过什么可怕的东西?或者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?\"
\"唉——\"刘欢颂的叹息像片沉甸甸的枯叶,\"他原先有个姐姐,和我同岁,比我大几个月,打小我们就很亲。几年前,姐姐去市里打工,认识了个长相俊朗的男孩。起初,那男孩对姐姐体贴入微,谁知某天突然人间蒸发了。姐姐像被抽走魂灵似的,发了疯地满城寻找。大叔大婶心疼得不行,发动所有关系,终于在尚志市找到了人\"她攥紧衣角叹了口气,唉,\"还不如找不到!那个衣冠禽兽竟是个拉皮条的!要不是刘立山偶然撞破了他的龌龊勾当,姐姐怕是要坠入万劫不复即便如此,姐姐还是被伤透了心,她对那男人爱得太深,最后\"刘欢颂声音哽咽,指了指懵懂的小男孩,\"立东亲眼看见姐姐割腕,从那以后就成了这副模样。也正因为姐姐的这段经历,我即便对你早有爱慕之心,也愣是按捺住性子,等彻底了解了你和你的家人,才敢和你接触,不然哪还有关瑶什么事儿!\"她突然眼睛发亮,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问道,\"你小时候不也经历过跟立东一样的事情吗?你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?有没有法子救救立东?\"
我苦笑着摇头,掌心蹭了蹭裤腿:\"我又不是心理医生,连自己怎么挺过来的都稀里糊涂的,拿什么帮他?不过我在山东认识个学医的朋友,她说立东这种情况属于心理创伤,得找专业的心理医生疏导才行。\"
刘欢颂突然将刘立东抱进怀里,又一把拽着我在炕沿边上坐下,眼底泛起一层酸酸的雾气:\"那个医生是男是女?我又打听不到你在山东的事儿,老实交代,在山东有没有女朋友?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