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枯瘦如柴的左腿左手都不听使唤,嘴也歪斜着朝左边撇去,松弛的皮肉耷拉着,很明显是半身不遂了。虽然老头说话时含混的音节在齿间打着转,带着黏腻的气声,但仔细分辨,还是能听清他沙哑嗓音里吐出的每一个字。
\"老婆子你闹够了没有?好好的一个孙子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?\"老头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着拐棍,将其狠狠戳向地面,发出沉闷的\"咚\"声,枯枝般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老太太鼻尖。\"你的儿子不听你的话,能把你气的半死,你也是当妈的,怎么惯着孙子跟他妈对着干呢?\"他佝偻着布满老年斑的脊背,浑浊的眼球因激动布满血丝,每喘一口气都伴随着胸腔里粗重的杂音,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老太太叉着腰,保养得圆润的手指微微发颤,精心烫卷的头发随着动作轻晃。\"你看她那窝囊样!\"她眼神里满是嫌弃,\"大过年的还穿着打补丁的衣服,这不是埋汰我们家呢吗?我们家有那么穷吗?多丢人啊?\"
老头剧烈地咳嗽起来,瘦骨嶙峋的胸膛剧烈起伏,灰白的眉毛几乎拧成了麻花:\"还不是因为你!\"他气得上气不接下气,布满老年斑的手紧紧抓着墙沿,指甲几乎要抠进墙皮里,\"天天向老大要钱,老大又不愿意忤逆你,钱都给你了让他们一家花什么?你呢?把钱都填给你兄弟了,张梅不仔细点,以后拿什么给你孙子娶媳妇?\"
\"姓刘的!\"老太太突然暴跳如雷,\"我弟弟也是喝着我的奶水长大的,跟我儿子没什么区别,你少拿这件事说事!\"吼完老太太扭头回了家,老旧的木门被摔得震天响,震落了门框上刚贴的春联。刘立飞耷拉着脑袋,灰溜溜地跟在后面,饭也没吃上。
就在这时,刘欢颂的爷爷突然用那只尚且灵活、布满褐色老年斑的手,死死抓住我的手腕。他浑浊的眼珠里突然迸发出锐利的光,那双眼睛正像x光机般,将我从头到脚细细扫描。
我被老人看的很不自在,刚想向刘欢颂求助,老人突然松开了我的手腕,布满皱纹的脸上缓缓露出笑意:“是个踏实孩子。”他颤巍巍地从棉袄内袋掏出一个布包,从里面拿出两张一百块钱。”转头就冲躲在我身后的刘欢颂喊道:“好孙女给你们两个一人一百,过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