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立山的母亲,一见到我,眉眼瞬间弯成月牙,眼角的笑纹里都藏着热络劲儿,那股子恨不得把心肝掏出来招待的热情,让我恍惚间都产生了这就是我亲妈的错觉。可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乎,我就满心懊悔跟着刘立峰踏进这扇门了。
屋内暖烘烘的热气裹着柴火饭香,这时,一个身形瘦小却透着精干劲儿的老太太风风火火跨进门槛。她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打量,像验宝似的围着我转了三圈,嘴里还不住地念叨,干枯的手指点着我的肩膀,“老二媳妇,这小子我挺满意的,就是黑了点。”
我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,暗暗腹诽:我黑不黑关你什么事?你满意不满意又能左右什么?突然,一个念头如惊雷般劈中我——这刘立山的妈妈,该不会是要给我安排相亲吧?这个想法一冒出来,我只觉得后背发凉,腾地一下从炕上弹起来,脚底像抹了油似的就往门口冲。
可刚冲到房门前,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堵住了去路。灰白头发下,重重的眼袋像布满皱纹似的在脸上挂着,那似笑非笑的神情,正是刘福林。我又惊又喜,脱口而出:“老爷爷你怎么在这?”
话音未落,刘福林抬手就重重敲在我脑袋上,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:“怎么又叫我老爷爷了?我不跟你说过,我叫刘福林,比你爸还小两个月,叫我刘叔!听懂了吗?”
我委屈地揉着生疼的脑门,小声嘟囔:“都这么多年没见了,我能记住你就不错了,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?”
刘叔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,眼底满是调侃:“吃了我的猪排骨,猪尾巴还有猪肘子,最后还顺走了我的筐,打一下怎么了?难不成你还想还回来不成?”
我瞪大了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刚要脱口而出“你这个老……”,瞥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神,立马换上讨好的笑脸:“嘿嘿,刘叔,刘叔,当时可是你大手一挥说不要了,送给我了,怎么今天又成我顺走的了?”
刘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干笑两声:“哈哈,你小子还记得啊?不说这个了,你来这干啥来了?你跟立峰是同学?”他刻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,可微微发颤的尾音,还有那躲闪的眼神,都透着股“此地无银三百两”的意味。我明知他在揣着明白装糊涂,却也不好拆穿,只能硬着头皮解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