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到客车发车的时刻,舅妈就像精准的闹钟,准时守在客车旁等着抓我去相亲。我实在招架不住,只能无奈地选择步行前往北山村,打算在那里乘车逃离。我向来不喜人多嘈杂之处,尤其在东北农村,几乎家家户户的大门口都坐着一群热衷嚼舌根的妇女。从她们中间穿过时,那种被无数目光审视、如同动物园里展品般任人评头论足的感觉,实在令人浑身不自在。
我一路小跑,刻意绕开北山村热闹的街道,朝着山脚下奔去,满心想着能在山脚下顺利搭上客车。可现实总是残酷地击碎美好幻想,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山脚下时,眼睁睁看着客车扬起一阵尘土,缓缓驶离。我弯着腰,双手死死撑住膝盖,大口喘着粗气,又懊恼又气愤地嘟囔着:“艹!就差这几秒钟!”
掏出手机一看,距离下一趟车抵达还有漫长的一个多小时。我只好在路边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坐下,百无聊赖地等着。
就在这时,一阵极其刺耳的歌声由远及近飘来。起初,那声音嘈杂得我还以为是飞机从头顶轰鸣而过,下意识地仰起头四处张望。找了半天没发现飞机踪影,仔细一听,才惊觉这竟是当下正流行的歌曲《一千年以后》。循着声音望去,只见一个身穿洗得发白粗布衬衫、搭配着磨旧牛仔裤和帆布鞋的大男孩,扛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,晃晃悠悠地从身后的蜿蜒小路上走了过来。
我皱着眉头,满脸不满地冲他喊道:“别唱了!难听死了!你这唱歌简直是要人命,知不知道?”那大男孩一听,立马停下脚步,斜睨了我一眼,满脸不服气地反驳道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!就算我在马路上拉屎放屁,你也管不着!真是艹了,多管闲事!不愿意听把耳朵堵上!”
说着,他又扯开嗓子,打算继续唱“因为在,一千年……”。可刚开口,他突然眼睛一亮,脸上瞬间换上惊喜的表情,像只欢快的兔子般朝着我狂奔而来,和刚才那副欠揍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“东哥!东哥!我是刘立山的弟弟刘立峰!来我们北山了,怎么也不去家里坐坐啊?”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。
我警惕地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,语气充满怀疑:“你真的是刘立山的弟弟?我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你啊?”你跟刘立山长得也不像啊?
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