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,\"你以为不宣传是残忍?真正的残忍是让烈士的家人,余生都活在枪口之下。\"
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,雨珠砸在防爆玻璃上碎成细小的水痕。我摩挲着骨灰罐上凹凸不平的纹路,恍惚又看见花海中陈小小张开的双臂。李爷爷颤抖着将勋章按在我手心里,金属的棱角硌得生疼:\"记住,她们不是无名,是把名字刻进了祖国的山河里。\"雨声渐急,吞没了他最后的呢喃,却在我心里凿出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在目睹我颤抖着签下那页保密协议后,一双大手再次将黑布头套死死罩住我的脑袋。还是那个低沉沙哑、令我不寒而栗的熟悉声音贴着耳畔响起:“这次你不能站着走出去。”我甚至来不及吞咽因恐惧泛起的酸涩,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骨的刺痛,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入血管。眼前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,意识如潮水般迅速退去,整个人坠入无边的黑暗深渊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在一阵浓烈的艾草香气中悠悠转醒。身下是熟悉的土炕,粗布床单磨得皮肤微微发痒。刚一翻身,炕头老旧木桌上那个素白的骨灰罐子便撞入眼帘——它表面还凝着细密的水珠,在昏暗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光,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心头,瞬间将陈小小灿烂的笑脸、姐姐们温柔的音容全部击碎,残忍地提醒我她们早已永远离去。
我拖着仿佛灌满铅的双腿艰难起身,重重跌坐在炕沿上。粗糙的秸秆垫子硌得臀部生疼,却比不上心口传来的阵阵钝痛。望着罐子上斑驳的刻痕,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地夺眶而出,顺着脸颊滑进衣领,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时光的车轮无情碾过,这么多年过去,家里早已被岁月冲刷得面目全非。曾经她们用过的碗筷、叠过的被褥、欢笑过的角落,都被新物件替换得干干净净,再也寻不到一丝生活过的痕迹。每当我闭上眼睛,记忆里她们的面容就像被风吹散的沙,越是拼命回想,那些眉眼、那些笑容就越是模糊不清。这种感觉如附骨之疽般折磨着我,我不愿、也不能接受她们就这样在记忆里消逝。
突然,那座承载着无数童年回忆的小山,像一道划破阴霾的闪电,在脑海中清晰浮现。我疯了似的抄起骨灰罐子紧紧抱在胸前,罐子棱角硌得肋骨生疼也浑然不觉。跌跌撞撞冲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