卸货的活计累得人腰酸背痛,汗珠顺着脊梁骨往下淌,浸透的工服黏在身上像块千斤重的湿布。可一想到丰厚的报酬,我咬了咬牙,眼底燃起渴望的光,毫不犹豫地攥紧拳头说道:\"叔,干!我干!\"随后掏出皱巴巴的纸条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电话号码,\"叔我叫杨传东,您备注一下吧!别到时找不到我。\"
男人浓眉一挑,露出意外的笑容,眼角的皱纹都跟着舒展开来:\"呦,还真巧,咱俩还是一家子!以后就叫我杨叔吧!\"他顿了顿,目光关切,\"对了,你住哪?近的话以后有活我可以骑自行车去接你。\"
我苦涩地扯了扯嘴角,下意识摩挲着衣角,声音里带着几分窘迫:\"我还没有住的地方,这几天一直窝在火车站售票大厅里。\"杨叔闻言,满脸诧异:\"我听你的口音是本地人啊?怎么还住火车站?\"
我心头一紧,往事像根刺扎进心里,强装镇定地咧嘴笑道:\"杨叔,我今天就啃了两个干巴巴的面包,肚子早唱空城计了。正好我想去吃点热乎的,走吧,我请您吃饭!\"
杨叔看穿了我的欲言又止,没再多问,熟练地推过那辆生了锈的二八自行车,重重拍了拍后座:\"走!我带你去个老地方,物美价廉,保准能让你吃饱!\"饥肠辘辘的我,那晚捧着粗瓷碗,狼吞虎咽地扒拉着饭菜,香得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。这大概是我吃过最暖心的一顿饭了。
酒足饭饱后,杨叔抹了把嘴,语气温和:\"传东大侄子,我也不清楚你家里啥情况。我那附近有间房在出租,一个月100块,就是小了点,你不嫌弃的话\"
这些天四处碰壁,早把我的傲气磨得一干二净。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谢天谢地了,哪还挑三拣四?我忙不迭点头,眼睛亮堂堂的:\"行!能住人就行!\"
房东奶奶打开房门的瞬间,我眼前豁然开朗。屋子虽只有巴掌大,却收拾得一尘不染。雪白的墙面泛着柔和的光,地面的白瓷砖擦得能映出人影。一张七成新的双人床摆在角落,粉白相间的碎花被叠得整整齐齐。巴掌大的窗户挂着艳红的窗帘,窗台上那盆蔫头耷脑的牡丹,倒添了几分生活气息。左手边的脸盆架上,大红搪瓷盆泛着旧时光的光泽,旁边的小衣柜虽然斑驳,倒也结实。床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