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虹雨闻言,柳眉倒竖,狠狠啐了一口,咬牙切齿地咒骂道:“我们老板大方个屁啊!给我们安排的宿舍是十二人间,跟男宿舍就一墙之隔。那些男的一下班就往女宿舍跑,还厚着脸皮赖在宿舍里不走。我和张凤娇实在被逼得没办法,才咬咬牙出来合租了这个老旧楼房。”
张凤娇小心翼翼地端着刚热好、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菜,脚步轻盈地从狭小逼仄的厨房走出来,神色懊恼地补充道:“那里面简直乱成一锅粥,乌烟瘴气的。有的女的跟男宿舍里的服务员谈起了恋爱,一点都不顾及别人感受,大半夜就把人放进我们女宿舍,做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。我和虹雨仅仅在宿舍里住了一晚,就被折腾得心力交瘁,连夜搬了出来。”
陈虹雨利落地拎着一桶沉甸甸的白酒,“咚”地一声放在斑驳的桌子上,眼神里透着几分豪爽与狡黠:“要不是他那里工资比别的地方高点,我和凤娇早就撂挑子不干了。”
我定睛一看那桶白酒,酒液在桶中晃荡,分明是要喝死人的节奏,顿时慌了神,连忙上前拎起酒桶,快步放到一边,语气恳切地说道:“咱们好好聊聊天就好,酒就免了吧!我老姨家距离这里还很远,你们俩这是想让我半夜流落街头,睡大街吗?”
陈虹雨根本不容我拒绝,眼神中闪过一丝促狭,不由分说地拎起酒桶,动作麻利地倒了满满三大碗,热情得近乎霸道:“今天你哪也别想去,我们这有两个房间呢,喝醉了就在这住下。”
这两家伙绝对是故意的!酒桌上,我们推杯换盏,聊了很多家长里短,可她们却对我最关心的方雪儿的事只字不提。刚见面时,即便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我也不好意思贸然问出口。在与她们你来我往的聊天中,我才得知,原来我转学不久后,随着和蔼可亲的郭校长光荣退休,温柔漂亮的韩老师大婚并调离学校,班主任一个人独木难支,学校很快便再次陷入混乱之中。学生们纷纷无奈辍学,等我们这届学生上初三时,原本热热闹闹的四个班,竟只剩下两个人数稀稀拉拉、参差不齐的班级。
她们两个已经踏入社会、出来打工一年多了。没想到在市里打工的还不止她们俩,班长王勇泰,还有李子豪、李天豪、刘立山、刘大海、周文、李娜那帮曾经亲密无间的好兄弟,全都在市里讨生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