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,不用等了,我已经把人带来了。
在哪呢?杜霞满脸激动,脖子伸得老长,一个劲儿地向雷娇娇身后观望。
弟妹,别急,我特意让他在外面候着呢。我这儿有样东西,你们瞅瞅,看完了再叫他进来,也不迟。
雷娇娇动作麻利地把一张照片稳稳当当地放到了桌子上,雷政委不紧不慢地戴上老花镜,张顺和杜霞迅速站起身,脑袋凑在一块儿,一起定睛观看。
就见照片中杨全穿着洗得发白、领口都微微变形的蓝色粗布短袖衬衫,随意却又带着几分随性地塞进深蓝色直筒长裤里,一条棕色人造革皮带松松垮垮地束腰。脚蹬一双黑色布鞋,那顶麦秸编的草帽规规矩矩地背在背上,正翘着二郎腿,嘴角上扬,面带灿烂微笑地坐在老旧的长椅上。
张顺看到照片,整个人猛地一震,神情瞬间激动起来,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,胸膛剧烈起伏。雷娇娇眼疾手快,赶紧快步过去,伸出手帮他轻轻顺气。
雷政委戴着老花镜,眯着眼端详了许久许久,脸上缓缓露出欣慰的笑容,抬手摘掉眼镜,用指腹轻轻抹去眼角激动的泪水。
活着就好,活着就好啊。杨全啊杨全,你小子还真有点良心,没让我带着这满心遗憾离开这人世。
杜霞一下子趴到桌子上,肩膀抖动,痛哭出声。突然,像是猛地想起什么,她整个人像弹簧一样猛然站起身。
我杨哥活着,那我三姐肯定也活着。大姐,杨沐风在门口吗?我可得赶紧去看看。
没等雷娇娇来得及回话,杜霞早已心急如焚,一把打开房门,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。
当看到杨沐风的那一刻,杜霞心中无数复杂难辨的情绪如汹涌潮水瞬间涌上心头。这么多年了,一直没有姐姐的半点音信,那份惶恐不安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底;可如今突然见到疑似亲人的杨沐风,又满心都是难以置信。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,想要说些什么,那些千言万语却又被汹涌的情绪死死哽住了喉咙。
眼眶在刹那间不自觉地红了,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,她缓缓伸出手,动作小心翼翼的,像是生怕稍一用力,眼前的一切就会像泡沫一样破碎,只是幻影一场。手在半空中微微发颤,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此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