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错了。”
“这才是咱的事。”
“他们能把这烂摊子扔上山,就说明——他们没别的山能扔了。”
“咱若真想把‘白云’两个字熬成字,不光得收粥的人。”
“还得接这锅底下最烂的渣。”
“你不接,锅是干净的,但没人信你能撑锅。”
“你接了,就有人敢再上来。”
……
一个时辰后,白云市挂出新一块市牌:
【谷山坊】
旧柴房腾出来,围了三层破席,糊了布棚,里头设了粥盆、柴灶、薄床。
林纸匠提笔记下,写:
【谷山坊,不设摊,不立账,只收活命一线】
狗剩看完:“你真就立这么个地儿?”
“以后要是天天往这丢人怎么办?”
陈渐转过身,盯着他,语气不高:
“那就熬。”
“熬不住——咱死。”
“熬得住——咱活。”
“咱要熬出个能吃饭、能活命、能讲人话的地儿。”
“哪怕再多几个锅底渣子。”
“咱也不能让人说一句——‘白云市里不认命’。”
“哪怕这命,是从泥里捞出来的。”
谷山坊挂牌的第三天,粥锅熬得更稠了。
不是加了米,是添了柴。
狗剩带着人去砍了两片山柴,连夜削皮晒干,拌了兽脂糊火膏,烧出来火力猛,能把一锅水熬出三层灰。
“这火啊,得烧得狠点。”
“谷山坊那边多的是冷身子、虚骨头,要是不熬足了,他们连粥味都闻不出来。”
小八搭了几根竹竿,把新来的五六个病人围在里头,熬汤煮药,白天晒,晚上烘,炉火不灭。
有人看着像行尸走肉,但还是活过来了。
也有人撑不过,第二天就断气了。
陈渐亲自写下第一张《谷山坊亡记》。
不是牌位,不进宗,不入簿。
只写一句话:
【此人死于寒夜,生于白云。】
狗剩皱眉:“你还真写?这都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