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旧刀疤。
狗剩一见就皱眉:“这是干嘛的?”
“开窑烧炭的,还是拆庙卖砖的?”
汪山站在粥锅边,咧嘴笑了笑:“都不是。”
“我们原本是给山下官窑烧底料的。”
“后来那边不烧了,我们就散了。”
“我手里有两副模,一副打碗,一副打锅耳。”
“听说你们白云市开了,我就带人上来碰碰运气。”
“咱不卖老命,就卖个火种。”
“当家的,你要不要这买卖?”
陈渐没说话,蹲下捏了捏他那筐砖角。
一碰,碎得快,但不散。
碳骨紧,土层死,压得住锅脚。
“这料行。”
“你真能烧得住,那就留。”
“摊你自己搭,只许卖砖不许吹牛。”
“别把自己当火神爷,这山上点火的,不止你一个。”
汪山点头:“那我就叫个名。”
“烧泥铺。”
“咱就干一件事——”
“谁家锅漏,来我这补底。”
狗剩听了,乐了。
“你这是真把咱粥市当铁匠铺开了。”
“接下来是不是还得来个锄头匠、耕牛商?”
“最好再来个磨剪子的,给老陈你这老骨头磨磨。”
陈渐没搭他茬,只盯着那筐砖看了半晌。
“市要开,就不能光是吃。”
“得有活,有活,就有人来。”
“等人一多,摊一密,就得有人搭锅,有人烧炭,有人打水泥沟、补山道、修仓口。”
“这山要真变成字,就得有人做笔画。”
“哪怕是写个‘土’字——也得落下来。”
……
到了傍晚,烧泥铺第一炉砖出炉。
火太急,裂了两块,但剩下那一大块胚砖,趁热印了个章。
不是“白云”,也不是“烧泥”。
是四个字:
【保锅有责】
林纸匠看了,没说话,提笔刷刷写了两行,挂在市书馆外:
【今起白云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