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绑着的老摊主缩在墙角,嘴堵着,眼里满是惊慌。
一个剃着短发的黑脸壮汉朝火里吐了口痰:“什么白云市?不就是个换粥的野摊。”
“以前咱也干这个,凭啥现在让他陈渐拿锅立规矩?”
“我就不服这口气。”
他旁边一个尖嗓子瘦子接话:“山下人听他是因为他有粮。”
“可咱也不是没路。”
“把人掳了,明天送去南寨,换十斤干米,够我们吃十天。”
“到时候那帮人还不是得看我们脸色吃饭?”
“再说了,这老头卖草根的,山下也一堆,要不是他跑得快,我早就剁了。”
黑脸壮汉正想回话,就听“啪”地一声脆响。
火堆旁的一根干柴,突然断了。
不是风,是脚踩的。
他猛地一回头,刚张口,就听见——
“收道了。”
“谁还蹲着?”
一团火雷从庙门口滚进来,跟着就是三道弩弦拉开的声音。
“再动,就烧。”
陈渐站在庙外,手里拎着引火线。
狗剩在他身后骂了一句:“老子这粥熬了半个月,你们居然还敢掳人?”
“是不是吃了陈皮当干粮,皮糙得不怕火了?”
小八已经带人冲了进去,把人一个个按倒在地。
老摊主嘴一解开,哆哆嗦嗦地哭:“寨主救命……他们说要把我剁了喂狗,我……我真以为活不成了。”
陈渐没安慰,只是低声说了句:
“粥喝了,就得守市。”
“破规矩的人,不剁不行。”
狗剩一脚踹翻那黑脸壮汉:“怎么处置?”
陈渐淡淡道:“先挂着。”
“山门口,树干上钉着。”
“不写牌子,不喊罪名。”
“谁问就一句话——”
“这人抢粥的。”
第二天一早,山门口起了风。
白云市东道边那棵老槐树下,钉着两个人。
不是死的,是吊起来挂着的。
肩胛穿铁钩,脚上系麻绳,吊得不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