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背来了。”
“看样子是真饿。”
陈渐坐在木板上修弩,一句话没说。
过了一会,他抬头问:“镇南关来人了吗?”
狗剩摇头:“没。”
“但昨天那帮换盐的,说他们路上碰到几个穿甲的,说是镇南关出兵了,带粮北上,说是赈灾。”
“可兵走的路跟商走的不一样,全压官道,没人敢靠。”
陈渐把弩弦卡回去,冷笑一声。
“走官道的粮,是给账面的。”
“走山路的粮,才是活命的。”
“他们要真饿,迟早得转过来。”
狗剩问:“那咱就这么等?”
“等。”
“他们要不来,我也不急。”
“这山上每过一天,人就多一批。”
“人一多,事就来了。”
“到时候——不是我找他们,是他们找我。”
……
果然,下午没过申时,寨前来了一辆破马车。
车上没人戴甲,只是盖了油布,布底下鼓鼓囊囊的,全是麻袋。
牵车的是个瘦高的老汉,腰上绑了根粗布绳,看着不像商贩,更像是被踢出来的苦力。
小八过去问话,回来后低声报告:
“是镇南关送来的。”
“不是官批,是私换。”
“他们的粮官说,南边仓口进水,湿粮压烂了,官仓只给两成干货。”
“剩下的,要么卖,要么扔。”
狗剩冷笑:“他们不扔啊,他们是转一圈,拿来跟咱换。”
“那换不换?”
陈渐拿起弩,背回肩上。
“换。”
“但——不准赊。”
“他们要粮,就得先下货。”
“我白云市不是开粥棚的,是做市的。”
“想吃,就得交本钱。”
“我们不收命。”
“只收认。”
狗剩咧嘴笑了:“这一笔,他们肯定咽不下去。”
“咽不下也得咽。”
陈渐走出棚,站在雨中那口大粥锅边,掀开盖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