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过院口时,他停了一下,把背后的包袱解下来。
“这里头是盐,是铁,是油。”
“你这地方守得住,就别再省着。”
“从今晚起,全村两顿热饭。”
“让他们知道,杀人不是为了泄愤,是为了活下去。”
“你要真守得住——那我就给你下一拨匠人。”
“再教你怎么烧瓦,怎么修井。”
“你这地儿,不光是后山岗哨。”
“以后,也能出头。”
李贵站在原地,盯着那包袱。
半晌,他低声回了一句。
“我认你。”
“不是认你的人,是认你这条路。”
“你带得稳,我就跟着。”
“你要哪天带偏了——”
“我第一个砍你。”
陈渐从黄磨坳出来,天已黑透。
回白云寨的路上,他没骑马,脚步也不快,一路绕过了两个小岗哨,还顺手拔了几根竹枝塞进背包里。
狗剩早就等在山口,看见他出现,提着弓迎上去。
“情况?”
“干净。”
“死了俩,通敌的。”
“处理得利落?”
“李贵亲手下的手。”
狗剩点了点头,又低声问:“你给他东西了?”
“盐、铁、火油,还有一顿热饭。”
“你不怕他觉得杀人有赏,惯出事来?”
陈渐摇头:“人不是靠打压压住的,是靠牵着心养出来的。”
“我不奖他杀人,我奖他把寨守住。”
“以后这山上要是一百个李贵,我就能省掉五百个兄弟。”
狗剩憋了口气:“你这是不信人,但你信结果。”
“对。”
“可要是哪天,他真砍你呢?”
“那也不亏。”陈渐抬头看了一眼夜色,“他砍我是因为我偏了,那我该砍。”
狗剩低声骂了句:“你还真拿命赌。”
“山上没命的日子多,能赌就不算输。”
……
白云寨后山那晚没再响哨,但寨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