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始至终,他全做错。
帝隐蜷在膝头的骨指轻轻颤抖,湿黏的血将衣料浸染一片深色。
眸光摇晃,含着丝丝缕缕说不尽的惊慌,无意识的摇头。
连自己的唇舌都无法控制,泄出颤抖潮湿,干涩而又模糊的痛苦喘息。
竟是吐露不出只言片语。
最后一颗避子丹,确实是他亲手喂给江献晚的。
在她走后,他才陡然回过神,自己这般与禽兽无异的举动,无形中有多伤人。
他早就该说出来的,哪怕知道她不愿,也该同她说说自己的想法。
他从不想她吃什么避子丹。
倘若他们之间有了血脉,他该是好好做个天底下最好的父亲,照顾好江献晚,万事以他们为主,此生不分开。
可他,却亲手喂给了她一颗。
江献晚也走了。
江献晚静眼看着身侧,摇摇欲坠,几乎下一秒就要死掉的北帝尊,眼中依旧没有半分怒意和怨怼。
果然,帝隐干不出这种事。
掰开他一只手,拂去剑身血迹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轻声道。
似乎放过自己,放过帝隐,是如此轻松又迅速的一件事。
她除了晾着他,拒绝他,说些掏心窝子的话。
总不能抹了她儿子的亲爹。
若避子丹一事,真的是帝隐脑袋一抽,换了药,不管出自何种心态,她绝不会允许江行行有这么一个父亲存在。
更别说收下灵剑。
相对江献晚不露半分异样的神色,帝隐却并未因她轻飘飘的语气和接过灵剑的举动,松一丝气。
他如何不知,江献晚的反应,仅仅因为对她来说,他只是……无关紧要。
提线木偶般,僵硬的身躯轻轻觳觫,宛如震荡不安,经历灭世绝望,一触即碎的雕塑。
江献晚看的想摇头。
帝隐真的完了。
没救。
她无声叹口气,随手搁在桌案上一块手帕。
不是帝隐,江行行用过的小手帕,给他一块也不是不行。
暂时没打算现在就坦白。
这些天,她足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