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斩向羊妖的长刀不知何时已还刀入鞘,自己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,不免暗暗心惊,猛然抬头,便看见一个娇俏的女子身披雪白的披风站在眼前,正自笑吟吟地望向自己。
那绝美的容颜,哪怕同为女子,也让裴栀不免怦然心动。微微转头,便见那女子的旁边站着一个同样是一袭白衣的男子,比白衣更刺目的是那男子一头白发。
裴栀眼中的白衣男子明明在笑,可看在裴栀眼里,那张脸却犹如走马灯一样无时无刻都在不停地轮换,大喜大悲,狂歌当哭,简单的一张脸,竟然看出了世间百态,却偏偏无法记录那男子的真容。
犹闻虎啸龙吟,裴栀艰难地将手中的长刀一点点拔出,每出一分,便觉得压力倍增。可偏偏裴栀宁折不弯的性子,纵使如千钧重担压身,长刀依旧一点点拔出。她裴栀说过的话,从来没有不作数的时候,黄阳的脑袋不落地,那便挥刀不止。
白发白衣的男子面露讶异,不自觉和身旁的绝美白衣女子对视一眼,双双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兴趣。白衣男子伸出两根手指抵住裴栀的刀柄,将长刀重新塞回刀鞘,就如同随手掸掉了身上的一片灰尘。
“小姑娘,不着急杀人。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掉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吗?”白衣男子语调温和,当真让人如沐春风。
握住刀柄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变得青白,裴栀一双眼只是盯着黄阳,良久才艰难地缓声道:“强大的存在,您首先要搞清楚的是,我杀的不是人,而是一只妖,一只化形的大妖。”
白衣男子眼中似有星光闪耀,再细看却安静如初,嗓音依旧平和,“纵使是妖,也没道理说杀便杀的。”
裴栀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。她知道,甚至非常了解,有时候道理是讲给弱者听的。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任何道理都会显得苍白无力,哪怕你舌灿莲花。看白衣男子的意思,根本就是打算横插一腿的。而且,貌似讲得很有道理,却往往根本没打算讲理。
“纵使他是大妖也没什么,毕竟有人、妖两族盟约在,没有人会因为他是一只妖便轻看了他,可他不该罔顾我大虞的律法。”裴栀已经放弃了幻想去说服眼前白衣白发的男子,可却丝毫不曾想过丢弃自己的坚持。她之所以要说清楚,只是因为她觉得,话有必要讲清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