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认没有任何不妥,许愿才轻轻推开房门,母亲正抱着弟弟坐在软榻上,随着许愿进来的脚步声,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便也随着望过来。
句寒暄过后,许愿的注意力便全部集中在那个小团子一样的男孩身上,忽然想起了什么,伸手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葫芦,又找了青色的丝线系在葫芦腰间,顺手便挂在了男孩的脖子上。
软软糯糯的小团子便也咿咿呀呀的不知讲着什么,笑着挥舞着两只手在空中抓着。
葫芦是搬来农庄整理内库的时候偶然发现的,没有人知道它有什么作用,许愿看着古朴质雅,便随手揣起来,没想到今天便宜了这个小家伙。
小家伙连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,当然不懂兄友弟恭,可许母看着两个足足差了二十几岁的孩子,还是一阵满足。轻轻调换了一下姿势,再度看向许愿,母亲的脸上便挂满了疼惜。
“愿儿,最近还好吧?”
“母亲,一切都好,劳烦母亲挂念了。”
有片刻的沉默,好一会儿许母才再次开口:“愿儿,何家那个女子,你当真放下了?”说罢,双目疼惜地盯着许愿,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许愿一愣,旋即展颜笑道:“母亲,早就过去了,再没什么瓜葛了。”
许母也跟着笑了。她自己的儿子,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,尤其此刻眼里有光,那决计不是骗人的,一颗悬着的心也就落了下来。“情之一物最是伤人,能走出来,未尝不是一种解脱。”
“母亲训诫的是。”许愿坦然应承道,心里却不免多了一丝自责。那件事,受伤的何止是一个人呢?真正关心你的人,同样感同身受啊!许愿不免握住了母亲的手。
许母犹豫再三,是福不是祸,一咬牙再次开口:“今日便是那何家的姑娘和卓家三郎大喜的日子。为娘还是早些告诉你,免得日后知晓了,心里不痛快。”
许愿是有片刻呆愣的,却是忽然明白,为何今日来的路上许多人交头接耳却避着自己,原来如此。许愿不免苦笑道:“母亲,早在断剑那日便讲清楚了,从此两不相干,母亲大可不必担忧孩儿。”
许母这次是真的笑了,还好自己的儿子没学那扑火的飞蛾,老心甚慰。
三月廿一,煞东,宜嫁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