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前面的大婶抱怨:“恒通药业的药又涨价了,老百姓哪吃得起。”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相机,里面的照片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陈默!” 张晨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。少年的校服沾满煤灰,眼睛肿得像核桃,“我爸醒了,他说 说 1997 年的值班表,其实在药厂的锅炉铭牌后面。”
陈默的心脏漏跳一拍。他想起锅炉房那台锈迹斑斑的锅炉,想起父亲笔记里反复出现的 “0”—— 那串数字,正是锅炉的出厂编号。
“你守着我妈,” 陈默把相机塞进张晨怀里,“无论谁来,都别给。” 他转身时,看见林小羽正在给母亲喂水,阳光穿过她的发丝,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影,像极了父亲照片里那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。
重返药厂的路上,秋风卷起满地落叶。陈默摸着口袋里的半截值班表,想起张建国被救时说的话:“他们改了出库单,却改不了良心。” 锅炉房的铁门虚掩着,他推门而入的瞬间,铁锈味混着焦味扑面而来。
锅炉铭牌在角落闪着微光,螺丝被人拧动过的痕迹清晰可见。陈默摸出父亲的扳手,心跳随着螺丝的转动越来越快。当铭牌掉落在地,露出后面的金属盒时,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。
盒子里整齐码着父亲的值班表原件、林国栋的药厂账本,还有盘已经泛黄的录像带。陈默的手指在录像带封面上停顿 —— 标签上写着 “19971123 药厂监控”,拍摄时间正是火灾发生前一小时。
夕阳从破窗斜照进来,照亮账本上的字迹:“李建明要求将镇静剂混入棉纱,收货人:恒通置业,经手人王建国。” 陈默的视线模糊了,父亲的字迹在眼前重叠,那个总在深夜改图纸的背影,此刻终于与记忆中的英雄重合。
返回医院时,天已经擦黑。陈默在拐角处看见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在护士站打听什么,其中一人的领口别着三叶草胸针。他立刻转身,从消防通道迂回上楼,相机的肩带在肩上勒出深深的红痕。
病房里,林小羽正趴在床边打盹,母亲的床头多了盏小台灯,暖黄的光映着她熟睡的脸。陈默轻轻放下药瓶,看见张晨蜷在椅子上,怀里还抱着相机,像守护珍宝的小兽。
“辛苦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