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8 年 11 月 22 日,下午两点十五分。
陈默攥着相机的手在发抖,奔跑时撞翻了走廊里的病历车。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味在鼻腔里翻涌,他盯着 bp 机上未读的乱码信息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母亲病房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护士压抑的惊叫。
“陈默同学!” 林小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她的额头缠着纱布,白大褂上的血迹已经干涸,“别进去!周明远的徒弟刚才进了病房!”
他猛地刹住脚步,指甲几乎掐进相机外壳。透过门缝,他看见穿白大褂的男人正背对着门,手中的注射器在阳光里泛着冷光。母亲的床头柜上,原本应该放着的中药碗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个陌生的玻璃瓶。
“你是谁?” 陈默推门而入,声音比想象中平稳。男人转身时,他认出对方是昨天在锅炉房看见的货车司机,喉结处有块醒目的烫伤疤痕。
“来送药的。” 男人的声音沙哑,注射器在掌心转动,“恒通药业新到的进口药,比中药见效快。” 他的目光扫过陈默手中的相机,瞳孔微微收缩。
林小羽突然冲进来,举起手机对准男人:“我已经录像了,你上次签收的化疗药批号是 ,和火灾中烧毁的那批一样。”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,却异常清晰,“现在,把注射器放下。”
男人的脸色瞬间铁青,注射器 “当啷” 落地。陈默趁机夺过玻璃瓶,标签上的生产日期被篡改过,瓶底印着恒通药业的 logo。他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记录,这种试剂曾被用来伪造工人的工伤诊断。
“滚出去。” 陈默的声音像冰锥。男人撞开门时,他看见对方袖口露出的三叶草刺青 —— 和王建国在锅炉房时的一模一样。
母亲在病床上咳嗽,陈默赶紧握住她的手。老人的掌心冰凉,比清晨时更显虚弱。“小默,” 母亲勉强睁开眼,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玻璃瓶上,“别怨他们,有些事,总得有人”
“别说了。” 陈默打断她,转身对林小羽说,“你守着我妈,我去缴费处。” 他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缴费单,想起张审计昨天说过的话:“他们会从经济上拖垮你。”
医院缴费处的队伍拐了三道弯,陈默攥着仅有的三百块钱,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