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倒扣着的破木箱子上。
旁边地上,扔着一个空了大半的西凉皮酒囊,囊口还滴着几滴残酒,显然是刚缴获的战利品。
而他手里,正拿着另一个鼓鼓囊囊的皮酒囊。
他眉头拧成个疙瘩,牙关紧咬,腮帮子上的肌肉绷得像块铁。
额角上,青筋如同蚯蚓般暴凸跳动。
豆大的汗珠,顺着他鬓角、脸颊,不断地往下淌。
他正咬着牙,将酒囊里那烈得像烧刀子一样的西凉烧酒,“哗啦啦”地、毫不吝啬地直接浇在自己腰间那道皮肉翻卷的箭创上!
清澈(或者说浓烈)的酒液冲刷着伤口,带走污血,也带来一阵阵钻心刺骨、火烧火燎的剧痛!
孙坚的身体因为这剧痛而微微颤抖,但他愣是咬紧牙关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,硬是没喊一声疼!
那浓烈辛辣的酒气,混合着新鲜血液特有的铁锈腥味,如同两股拧在一起的毒龙,蛮横无比地冲出营帐,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,瞬间就笼罩了附近连绵数里的营盘。
连远处巡逻站岗的士兵,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,互相递着眼色——嚯!这味儿!真够劲!肯定是孙将军又在用西凉酒洗他那身伤疤了!
“主公!您这……您这……”程普看得心惊肉跳,又是心疼又是气急败坏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这伤口看着就吓人,再拿这么烈的酒浇,那不是雪上加霜吗?
孙坚已经随手把那浇空了的酒囊扔到一边。
他抬起那张因为剧痛和烈酒而涨得通红、却依旧刚硬如铁石的脸庞。
汗水顺着下巴颏往下滴。
他喘了口气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,却带着一股子打不垮、锤不烂的豪横劲儿:
“慌什么!程公!”他抹了把脸上的汗,混不在意地摆摆手,“这点皮肉伤,离肠子远着呢!死不了人!”
他咧着嘴,露出一个有点狰狞的笑,指了指帐外,仿佛华雄的尸体还在那儿躺着。
“华雄那厮的槊够狠了吧?都他娘的被老子空手夺了!反手就给他开了瓢!一支偷偷摸摸的冷箭,算个鸟!”
他顿了顿,感受着伤口被烈酒狠狠烧过之后,那奇异的、带着麻痹感的灼热。
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