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军帐里,油灯芯啪地爆出火星。张角盯着沙盘上插满黑色小旗的北门,手中朱砂笔突然折断。帐外传来马匹嘶鸣,接着是张梁标志性的大嗓门:\"大哥!南门地窖找着五十车粮草!\"
\"是陈震藏的私粮。\"张角没抬头,笔尖在南门外画了道弧线,\"明日午时,你带五百人扮作流民\"话没说完,帐帘突然被掀开,裹着雪粒的风卷进来七八个血人——正是三天前派出去的探马。
领头的什长只剩半截身子,肠子拖在冻硬的土地上。他攥着张角的道袍下摆嘶吼:\"颍川兵咳咳劫了咱们的祭坛于吉仙长他\"话没说完就咽了气,手心里滚出颗刻着\"杀\"字的骰子。
张宝一脚踢翻水盆:\"又是那个满嘴"牌不是万能的,没牌是万万不能的"的于吉老儿?早说他靠不住!\"
油灯在这时倏地灭了。张角摸到案几下的八卦镜,铜镜背面不知何时多了道裂纹。他想起《太平要术》里那句\"镜碎人亡\"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镜框边缘的饕餮纹——这是十年前南华老仙赐宝时亲手刻的镇邪图。
突然,东南角响起号炮。张梁抽出佩刀就要往外冲,被兄长一声\"且慢\"钉在原地。张角从袖中抖出三张黄符,符纸上的朱砂咒文竟在黑暗中泛着幽光:\"是"鬼道"的引魂香,三弟,取我七星灯来。\"
当七盏油灯摆成莲花状时,帐外喊杀声已近在咫尺。张角咬破舌尖,一口血雾喷在桃木剑上。剑身浮现出蝌蚪状的铭文,帐内顿时阴风大作。透过翻飞的帐帘,可见月光下密密麻麻的活尸——正是白日战死的黄巾士卒。
\"这些弟兄\"张宝话音发抖。
\"魂锁三日,可当奇兵。\"张角剑尖挑起引魂幡,帐外立刻响起骨骼摩擦的咔咔声。他瞥见铜镜裂纹又延伸半寸,却顾不得这许多:\"二弟带活人守北门,三弟率阴兵去烧粮草。至于南门\"
话音未落,东南方突然亮如白昼。一道火龙贴着地皮窜过来,所过之处积雪瞬间汽化。张角看得分明,火海里隐约有辆蒙着铜皮的冲车,车上\"刘\"字大旗被烧得只剩半截。
\"是刘备的龙怒。\"张梁啐了口血唾沫,\"上月劫他军粮时就该斩草除根!\"
张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