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困了三天。城楼下新兵正在操练,喊杀声撞在城墙又弹回来,恍惚间变成游戏里的台词:\"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!\"
案头的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。吕蒙盯着未写完的《江防要略》,\"克己\"二字的墨迹在宣纸上晕成个模糊的\"蒙\"字。他听见帐外军医在嘀咕\"乐进将军又送来两车黄连\",还有小兵抽泣着说\"这疫病比夏侯惇的刚烈还难熬\"。砚台里的墨早结了冰碴,笔尖悬在\"制怒\"二字上方,迟迟落不下去。
五更天的梆子突然响了。吕蒙摸到枕边冰凉的虎符,想起去年冬天在皖城,士兵们围着篝火唱\"杀够三张才克己,屯牌屯到天荒地老\"。现在那些会唱曲儿的儿郎,都躺在医帐的草席上数尸袋。他摸出贴身藏着的锦囊,里头还留着孙权赐的\"无懈可击\"符——可惜这符咒防得住火攻,防不住人心涣散。
晨雾突然漫进大帐。吕蒙看见铜镜里自己的脸正在褪色,像被\"闪电\"劈中的角色卡牌。他伸手想抓案上的令箭,却碰翻了药碗。褐色的药汁在《江防要略》上漫开,把\"制怒\"泡成了\"制疫\"。外头传来陆逊沙哑的呼喊:\"三营又倒了七个!\"
\"报——\"传令兵突然冲进来跪倒,铠甲上的露水在地砖上洇出个\"南蛮入侵\"的图案。吕蒙撑着桌案起身,听见自己骨头发出\"乐不思蜀\"的牌局结束时竹简相撞的脆响。江风卷着晨雾灌进大帐,案头的纸页哗啦啦翻动,露出某页角落里的涂鸦——不知哪个小兵画的\"诸葛连弩\",箭槽里塞满了\"杀\"牌。
正午的日头突然毒起来。吕蒙站在城头看江面漂来的新尸,那些泛白的铠甲在阳光下闪得像\"仁王盾\"。对岸飘来蜀军的战歌,词儿竟是改编的\"单骑救主不嫌累,七进七出杀个够\"。他握紧垛口的青砖,碎石屑扎进掌心的旧伤——那是去年在逍遥津被张辽的\"突袭\"所伤。
\"大都督,喝口水吧。\"亲兵捧着陶罐的手在抖。吕蒙望着罐底沉淀的泥沙,突然想起游戏里\"酒\"牌的描述:饮鸩止渴,向死而生。他仰头灌下混着沙砾的凉水,喉结滚动的声音像在默数\"杀\"牌的数量。
暮色突然染红了江面。吕蒙数到第三十七个尸袋时,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