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再强攻,而是用长钩镰专挑盾阵缝隙。周泰看得真切,突然抓住两柄钩镰往怀里猛拽。两名山越兵收势不及撞在一处,他趁机夺过钩镰反掷回去,铁链绞住第三人脖颈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。
敌酋的狼牙棒就是在这时偷袭的。周泰故意用左肩去接,甲片碎裂的瞬间,他右手短刀已捅进对方腋下护甲的缺口。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时,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:\"二十。\"
孙权递来的水囊在半空凝住——东北角岩壁突然崩落,五个山越刀手顺着绳索滑下。周泰抬脚勾起地上的盾牌,旋转着掷出,盾沿削断两根绳索。剩下三人刚落地,就被他贴身撞进怀里,三把匕首同时刺入腰腹的刹那,他双手扣住敌人天灵盖对撞,颅骨碎裂声混着脑浆溅在石壁上。
\"幼平!\"孙权扶住他摇晃的身形。周泰却掰开主公的手指,从靴筒抽出备用短刀咬在嘴里:\"还差二十九道。\"他说话时腹部的伤口还在漏气,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,\"等凑够了数\"
话音未落,山崖上方突然传来机括转动声。周泰瞳孔骤缩,抱住孙权滚向岩缝。三支床弩铁箭擦着后背掠过,箭杆上绑的火药罐在身后炸开,气浪掀飞了他半边肩甲。
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。周泰吐掉嘴里的血沫,摸索着给断腿重新上夹板。黑暗中传来叮当脆响——是山越人在摇招魂铃,那些被毒蛊控制的死士就要来了。他解下染血的束额,就着未熄的火焰点燃,甩动的火光照亮崖壁时,十七具挂着腐肉的尸兵正从四面八方爬来。
\"主公,借剑一用。\"周泰接过孙权佩剑,突然划开掌心。血腥味刺激得尸兵愈发狂暴,他却笑了。当第一个尸兵扑到面前时,他精准地将剑尖捅进对方眉心符咒,手腕翻转绞碎蛊虫的动作,竟带着几分水战操舟的韵律。
东方泛起鱼肚白时,周泰站在尸堆上数伤口。四十九道创口在晨光里微微发亮,最深的那道从左肩斜贯腰腹,像条朱砂画的\"过河拆桥\"。他转身望向正在渡江的援军,终于松开紧握的刀柄——铁铸的刀把上,赫然印着五个带血的指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