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十二点,温见素从梦中惊醒。
她猛地坐起,额头布满冷汗。梦中那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又来了——谢归宴,或者说是冥王的形象。他站在一片血海中,手持那把古怪的青铜剑,剑尖滴落的却不是血,而是一种黑色的、粘稠的液体。
窗外,城市的灯光依然明亮,但行宫内部却安静得可怕。温见素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,手指却穿过了杯身——就像那只是个幻影。
\"什么\"
她低头看自己的手,惊恐地发现手掌呈现出半透明状,能透过它看到被单的花纹。更可怕的是,当她抬头看向房间时,整个空间的样貌都变了——
墙壁上爬满黑色的血管状纹路,天花板垂挂着无数细丝,像是某种生物的触须。而房间角落里,蹲着三个模糊的人形影子,正用没有五官的脸\"注视\"着她。
温见素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。她本能地抓紧胸前的玉佩,却发现它冰冷如常,没有像之前那样缓解她的阴阳眼症状。
\"纸仆!\"她嘶哑地喊道,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。
没有回应。
三个影子开始向她移动,动作诡异如同提线木偶。温见素想下床逃跑,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最靠近她的影子伸出一只枯枝般的手,指尖几乎触碰到她的脸颊——
\"滚开!\"
一声厉喝在门口炸响。三个影子瞬间凝固,然后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般消失了。温见素转头,看见谢归宴站在门口,身上还穿着那套黑色西装,但眼中暗金色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。
\"你\"她的声音颤抖着,\"你怎么在这里?\"
谢归宴大步走来,一把扣住她的手腕:\"你的魂魄正在离体。\"他低头查看契约印记,眉头紧锁,\"比预计的更快。\"
\"什么意思?\"温见素发现自己的手依然半透明,\"我要死了吗?\"
\"暂时不会。\"谢归宴松开她,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瓷瓶,\"喝下去。\"
温见素警惕地看着那个瓶子:\"里面是什么?\"
\"我的血。\"谢归宴面无表情地说,\"能稳固你的魂魄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