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见素在黑暗中数着自己的心跳。
三百七十二下,三百七十三下她蜷缩在雕花大床的一角,手指紧攥着谢归宴给她的那块漆黑玉佩。窗外血雾中的哭嚎声时远时近,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冥府中游荡,寻找着解脱的机会。
\"这不是真的\"她喃喃自语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境,但理智仍然拒绝接受眼前的一切。
手腕上的契约印记隐隐发烫,青黑色的符文在皮肤下微微蠕动,像是活物。温见素用指甲去刮那些纹路,却只换来一阵刺骨的疼痛——符文与她血肉相连,无法剥离。
铜镜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响。
温见素猛地抬头。镜面泛起涟漪,如同被石子打破平静的水面。接着,一张陌生的女人脸浮现在镜中——惨白的皮肤,猩红的嘴唇,眼睛是两个黑洞,正死死盯着她。
\"新娘\"镜中女人咧嘴笑了,露出满口尖牙,\"新鲜的血肉\"
温见素的喉咙发紧,想喊却发不出声音。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,无法移动分毫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苍白的手从镜中伸出,指甲漆黑如墨,向她抓来
玉佩突然变得滚烫。
\"滚出去。\"
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。那只手立刻缩回镜中,女人的脸扭曲着消失了。温见素转头,看见谢归宴站在门边,手中握着一盏青铜灯,幽绿的火焰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。
\"那是什么?\"温见素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。
谢归宴将灯挂在门边的钩子上:\"镜鬼。喜欢吓唬新来的活人。\"他走到梳妆台前,手指在镜面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,铜镜立刻蒙上一层白雾,\"现在安全了。\"
温见素抱紧双膝:\"为什么是我?\"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无数遍,但每次得到的都是模糊的答案。
出乎意料的是,这次谢归宴回答了。
\"阴阳平衡。\"他坐在床对面的太师椅上,长袍垂落在地,\"冥府每百年需要与活人联姻一次,以维持两界通道的稳定。\"他的目光落在温见素手腕的印记上,\"而你,是这一百年中唯一的纯阴之体。\"
\"纯阴之体?\"
\"庚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