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边的银杏叶在风中簌簌作响,晃出一道道摇曳的光影。深秋的午后,天色不明,仿佛黄昏悄然提前降临。邱白穿着深色风衣,肩上的帆布袋装着那个精巧的乐器模型——他自己一手设计、打磨的成果,展览就在三天后。他不确定评委们是否会懂这种结构与旋律的融合,但他知道,那是属于林恩的节奏。
他不想多想这个名字。脑海中一片凌乱,前几天的梦境反复浮现,模糊又真实,像有无数个陌生的自己在一条冗长的时间线中哀鸣。他醒来时满身冷汗,却又无从诉说。
脚步不自觉加快。
他刚拐过街角,一阵诡异的撕裂声划破空气。
不是风。不是车胎碾过地面。那是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声音——像什么东西在现实中被强行撕开。
他猛然转头,目光锁定了巷子的尽头。
——有人在那里。
是林恩。
他穿着那件深蓝长外套,气息不稳地站在昏暗的巷口,身边还残留着淡淡的黑雾,仿佛被什么东西包围过。他的头低垂着,右手抚住胸口,呼吸极重。而他面前的空间,还未完全闭合,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被强行切开的痕迹。
邱白的心跳,猛地提起。
他想要靠近,却下意识地停住了。
林恩忽然抬头,看了他一眼。
眼神复杂,藏着未说出口的痛意和警告。随后,林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左腕的手表——那是邱白送给他的,林恩总是随身携带。他看了它一秒,然后,身影——
在黑雾中消失了。
邱白愣住了。风吹过,银杏叶从身侧擦落,他却像被定住一样站在原地。
那种割裂感,如同梦境中无数次重复的画面重现。
他嘴唇微动,嗓子却像被堵住了一样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片刻后,他缓缓低头。
帆布袋中的模型静静躺着,结构精妙的机关,在这微光下竟透出淡淡的金色纹路,仿佛有另一种力量正在悄然苏醒。
他终于承认了:
梦,不只是梦。
林恩,从未真的离开过他。而自己,也从未真正摆脱那个背负命运的诅咒。
银杏叶堆叠在脚边,风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