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雨像是从天上滴下来的低语,整整下一夜,直到天边泛起灰白,才稍稍收了声。光线穿过半掩的窗帘,投在深色地板上,像破碎的羽毛,冷冷地铺了一地。
邱白醒了。眼皮沉重,眼眶酸胀,仿佛整夜都没睡好。
身旁的男人还在沉睡,眉眼安静得近乎无辜。呼吸打着极其微弱的节奏,像夜晚最后一抹余温,不动声色地靠近。
邱白没再看他,只是撑着床沿慢慢坐起。
那一瞬间,他的身体像被撕裂过。下身传来一种让人几乎无法忍受的痛,连一丝肌肉的牵动都足以让他皱紧眉。
他咬着牙,没发出声音,只轻轻把被子拨开,赤裸着脚走下地毯,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。
一瘸一拐地走进卫生间,关上门时,镜子里的灯光啪地亮起。
他看到了自己——
那是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,唇色没什么血色,眼角还残留着干涸的泪痕。脖颈上的红痕不规则地蔓延着,像被风吹裂的海岸线,从锁骨一路蜿蜒至胸膛。
肩胛、手腕、腰侧……那些痕迹没有一处是温柔的。
不像过去那样,像吻、像爱抚、像占有中的怜惜。
它们更像某种无法言说的印记,压着他骨头深处的委屈和疼。
他伸手碰了碰手腕,那里的勒痕已经泛紫。指尖轻轻一压,立刻有一阵酸胀沿着神经刺向心口。
他终于低下头,呼吸一滞,嘴角缓慢地抖了一下。
他不是不爱他。
但——
那还是爱吗?
雾气一点点弥漫开来,他的轮廓在镜子里变得模糊。
镜子里那个眼神空洞的青年,像是站在一场雨中,找不到出口。
门外,林恩仍在沉睡。
雨声停了,世界却没有恢复安静。
因为邱白的心里,有什么正在悄悄地,改变。
镜子上蒙了一层水汽,模糊了他的五官。邱白站在洗手台前,冷水从指缝滑落,溅在脸上,像秋夜残存的雨滴,冰得他一哆嗦。
他缓缓抬起头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嘴唇动了动,像是在练习一种久违的语言。
“他从来不会这样的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