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的身影无声降临。
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,只是安静地落在了这座高破天际的塔顶边缘。身下是金属与混凝土的冷硬结构,脚边是黑夜与城市霓虹织就的虚幻织锦。伦敦的大本钟远远地敲响整点,风从泰晤士河上穿过,翻起他风衣的下摆。
林恩盘腿坐下,手里拿着一瓶尚未开封的麦卡伦,瓶身凝着淡淡水珠。他抬起手臂,看着瓶中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晃动,仿佛其中藏着某种遥不可及的答案。
他终究没有在邱白家多停留,答应的笑意和告别的拥抱一一兑现,却也留下一整个夜晚未曾合眼。他说了“有事”,也确实有事——只是没人知道,这“事”不是人类世界里的谱子、论文或工作,而是一种无法被人言说的存在状态,一种超越生命秩序、无法落地归属的孤独。
林恩将瓶口轻轻打开,没用杯子,直接仰头饮下。烈酒顺着喉咙灼烧而下,像是要将藏在心底的苦涩一并吞噬。
他静静地坐着,任由风从耳畔穿过,任由这座城市的喧嚣在脚下如浮尘一样渺小。他的眼神很静,却也很痛,像是在审视整个世界,又像是在凝视自己。
没人会来这里,除了他自己。这个世界不会记得一个“时间的管理者”会在新年之际独自饮酒,不会知道他肩上背负着什么,也不关心他是否愿意继续活得像个普通人。
林恩将头埋进手臂间,轻轻闭上眼。那瓶酒静静地放在脚边,瓶口挂着几滴未干的酒液,如同悄然落下的泪。
他仍在倒数,哪怕整个世界已经进入新年。
风还在吹,那股带着雪意的冷冽之风划过塔顶的每一寸金属棱角。林恩坐在边缘,肩膀微微耸动,却不是冷,而是酒精和内心翻涌的情绪交织出的反应。他并未察觉,或者说,他早就察觉了,却没打算回头。
直到一道熟悉而懒散的声音,从他身后响起,带着惯有的讽刺和关心交缠不清的味道:
“啧啧,这么高的地方,这么孤独的背影……别告诉我你是来跳塔的。”
林恩没动,只缓缓抬起头,把最后一点酒咽下。他轻声道:“你闻酒味找到我?”
“我是‘死亡’,不是猎犬。” 伯克利的声音有点不屑,但仍带着一种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紧张。他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