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门的喊杀声如同一记炸雷,瞬间打破了金陵城那令人窒息的紧张平衡,整个金陵城仿佛被投入沸鼎的蝼蚁,陷入一片慌乱。处于风暴中心的楚淮安,本就被“火翳症”折磨得痛苦不堪,此刻更是焦头烂额。他强忍着钻心的剧痛,一只手下意识地遮挡着北门仍在熊熊燃烧、未熄灭的火光,那火光如恶魔的巨舌,不断舔舐着黑暗,映照着他扭曲而又坚毅的面庞;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腰间的剑柄,指节泛白,努力辨别着从南门方向如潮水般涌来的嘈杂声。
“大帅,南门告急!”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上城楼,由于跑得太急,脚下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,单膝跪地后,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,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与焦急。
楚淮安的心猛地一沉,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。他心里比谁都清楚,南门乃是金陵城的咽喉要地,一旦失守,金陵城便如无壳之卵,危在旦夕。可北门的敌军攻势凶猛,如饿狼般不断施压,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。此刻若分兵救援南门,北门防线必将空虚,极有可能瞬间陷入绝境。在这千钧一发、生死攸关的时刻,楚淮安仿佛置身于悬崖边缘,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金陵城的存亡,他必须做出艰难的抉择。
“传令下去,北门留下两千人继续坚守,其余人跟我去南门!”楚淮安咬着牙,一字一顿地说道,声音中带着决绝与狠厉。他心里明白,这无疑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赌博,但为了保住金陵城,为了城中万千百姓,更为了自己的霸业,他已别无选择,只能背水一战。
楚淮安带领着援军火速赶往南门,一路上马蹄声急如骤雨,敲打着地面,也敲打着每一个士兵的心。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与决绝,他们深知此去凶多吉少,但军令如山,更怀着对大帅的忠诚与对金陵城的守护之心,毅然决然地跟随楚淮安奔赴南门战场。
当他们赶到南门时,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仿佛被重锤击中,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。龙吼铁浮屠宛如一座座移动的钢铁堡垒,在夜色中散发着冰冷而又骇人的气息,正不断朝着城门投掷火油陶罐。每一次陶罐炸裂,都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和滚滚热浪,那火光如同一头头愤怒的火兽,疯狂地吞噬着城门,城门在烈火的肆虐下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仿佛在痛苦地呻吟,摇摇欲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