琏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,今于六月初一,于万象楼特备薄酒洗尘,盼与君一晤。黄玉林。”

    林如海看到请帖的时候,脸都黑了。

    他来了这么些时日,最想见的便是这个黄玉林,可人家一直避而不见,直接抓吧,又没人证物证。

    居然,贾琏一来,这人就现身了。

    贾琏拿着这贴了金箔,镶了红宝,拿出去卖掉最少能换一两银子的请帖,倒是挺满意的,这江南地界的盐商俗归俗,有钱是真砸啊。

    “姑丈,鱼儿这不是就上钩了么?”

    林如海拿起书桌上的卷宗敲了一记贾琏的脑袋,道:

    “你才是那条鱼!”

    贾琏满不在乎道:

    “管他呢,无论谁在钩子上,反正是扯上关系了。”

    贾琏作为一个纨绔,不说能跟所有的纨绔玩到一块,但大多数是可以的。

    纨绔之间也时常会有争端,一旦有,只要双方愿意见面,破冰是迟早的事。

    大家都讲究个面子。

    林如海作为御史不能失了朝廷的体统,黄玉林作为盐商第一把交椅不能先低头。

    他这个做晚辈的,两边低头不是事!

    林如海没有贾琏这么轻松。

    好在并不是立刻赴宴,他还有点时间把整个错综复杂的事给贾琏讲清楚。

    林如海正色吩咐道:

    “你打发人回去告诉凤儿,这些天我们都不回去吃饭,琏儿你这些天都跟着我。我好把事情给你讲透。”

    贾琏略一犹豫,问:

    “是说预提盐引之事?”

    林如海诧异:

    “你还知道这个?”

    贾琏尴尬一笑,自己的不学无术人尽皆知,但他真不是:

    “这个我还真知道一些,反正就是两淮盐政扣了几百万银子在手里。”

    林如海摇头:

    “这仅仅是冰山一角。”

    贾琏呆住了,几百万还只是一角,那这事不得大上天去!

    他隐隐的有了危机感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时间,直到六月初一到来前的前一个晚上,贾琏一直跟林如海同进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