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他,神情呆呆的,想哭又强忍着,无比乖驯的点下头,说:“稍等,我去化一下妆,母亲喜欢看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……”
停灵七日,傅玉央最最挚爱的母亲终于被火化了。
好好的一个人,变成了一抷灰。
下午,一艘巡洋舰驶出了港口。
礼炮声声中,傅玉央抱着母亲的骨灰,站在舰头,将骨灰撒入大海。
当骨灰撒尽,她终于痛哭流泣,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,抓着栏杆,看着那白色的粉沫悉数沉入大海。
靳劭飏紧紧将她拥在怀里,什么也不劝,由着她哭。
夏侯渊就在送行的队伍当中,看着从小笑靥如花的她,哭得死去又活来,自己既不能抱她,也不能劝慰她,只能远远望着,这种距离感,深深地折磨着他。
这一刻,他心里生出了一个强烈的渴望:
他不想在江南看到靳劭飏。
他想让他彻彻底底的消失。
回程,傅玉央在船舱休息,靳劭飏相陪在侧,对她说:“你睡吧,到岸后我叫你。”
她哑着声音“嗯”了一声,迷迷糊糊睡去。
梦里,一忽儿是儿时的欢乐时光,一忽儿是结婚时母亲沉重的叮嘱,一忽儿是撒尽骨灰时的无尽凄凉……
梦里,她无法呼吸了,就好像被人蒙住了口鼻。
她猛得惊醒,发现自己的脸被什么捂住了,身子根本动弹不得。
有人在低叫:“动作快点。她要醒了。”
是个陌生人。
这是……有人想谋杀她?
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。
她惊骇住了,在越来越紧窒的挣扎当中,求生的意志令她从对方的束缚当中挣脱了一只手出来,既而极精准地从枕下摸出了枪,对着面部上空,砰得打了一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