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长的黑夜仿佛终于走到了尽头。
江晚卿从意识深处缓缓睁开眼，视线模糊中，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四周柔和的光芒。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，冰冷中却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温度。
她挣扎着坐起，手腕还连着感应仪。身旁，一直坐着守夜的人似乎察觉了动静，猛地抬头。
“你醒了。”秦宴声音低哑，眼中有着抑制不住的惊喜。
江晚卿勉强露出一丝笑：“我没死吧？”
“你以为你是谁？”秦宴无奈而宠溺地看着她，“地狱都不敢收你。”
她靠回枕头，缓了一口气，“我做了个梦……梦见很多人，梦见小时候，梦见我……是复制品。”
秦宴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，温热而坚定：“不是梦，那是‘灵魂回响’的碎片记忆，是你意识残留进入装置核心时，自动读取的信息。”
她沉默片刻，脑海中残余的波动尚未消散，那些梦境仿佛从未结束，又像只是旧时光的倒影。
“所以我真的……不是真正的我？”她终于问出口。
秦宴深吸一口气，眼底划过复杂的情绪，但最终却轻轻摇头：“你是你。你拥有选择的权利、情感、痛觉，还有……让我放不下的温柔与狠绝。”
“可这一切，是不是只是江霆编写好的程序？”江晚卿声音颤了，“如果我连情绪都是植入的，那我……是不是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？”
秦宴沉默了。他低头，额头轻轻抵在她的掌背上，良久，才缓缓开口。
“晚卿，我经历过太多关于基因与意识的论战，也见证过多少人被程序操控、被命运摆布。但只有你……一次又一次，做出了违背‘设定’的选择。”
“那才是你存在的证明。”
她怔住。
秦宴抬起头看向她，声音一字一句：“如果你只是一个被编写好的生物武器，就不会在面对诺亚时选择自爆，不会替江以诺挡下那道射线，更不会……在我一次次犯错时，选择原谅。”
“你不是他们制造的结果。你是你。”
病房外，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走廊上，斑驳而温柔，仿佛洗净了这些日子所有的灰尘。
片刻沉默后，江晚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