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霆站在那枚标注着“a0-3”的培养舱前，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，宛如一尊冷漠的神明。他的目光落在江晚卿身上，没有愤怒、没有欣喜，只有理智中透出的狂热。
“你知道吗，晚卿，”他轻声道，“当年我创造你，并不是为了爱你这个女儿，而是想验证一个设想——如果‘人性’本身，就是进化的障碍呢？”
江晚卿沉默不语，只是一步步走进。
江霆看着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：“但你活下来了，一次又一次，用非理性的情感战胜了我设计的每一道逻辑屏障。你毁了诺亚，摧毁了a-2，现在，你站在我面前……”
他轻笑一声，声音低得像咒语：“你赢了，晚卿。但你还是输了。”
“输了？”
江晚卿缓缓开口，声音带着血液未干的沙哑，却清晰得像一记雷鸣：
“你想用永生定义胜利，那就先告诉我，你是否配活着。”
江霆没有动怒，反而打开了控制台上的最后一个模块。
“我当然配，”他道，“a0-3，不是复制体，是重塑计划的原点。我提取了你、诺亚、a-2的全部数据，并补全了基因缺口……这一枚胎体，将诞生真正意义上的‘永生个体’。”
他转身，看向江晚卿，像是在等她投降：“我给你一个机会，成为她的意识核心，与我共存于这个世界之上。你将不再衰老、不再恐惧、不再失败。”
江晚卿盯着那枚尚未完全孵化的胎体，缓缓走近，一步、两步，直到她站在控制面板前，手指搭上了启动按钮。
“你想按下去吗？”江霆问。
“是啊，”她微笑，笑中带着血色残痕，“我确实想。”
下一秒，她却猛然转向，将掌心的能量模块狠狠插入主控端口！
嘭——！
整个系统爆发出刺眼的红光，实验室剧烈震荡，培养舱壁出现裂缝，仿佛濒临崩塌。
“你疯了！”江霆怒吼，冲上来阻止，却被江晚卿一掌推开。
“你永远不明白，”她咬牙道，“人类存在的意义，不是逃避死亡，而是面对死亡，仍然选择去爱、去恨、去犯错、去承担。”
“而不是苟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