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。捡起来看,花瓣上还沾着我的泪珠,突然就想起外婆说的,栀子花开时若逢雨,是花在替人掉眼泪。那天我在树下坐了很久,看雨水把花瓣洗得更白,心里的郁结竟也慢慢化开了,像被雨水浸透的泥土,重新松软起来。
去年夏天回老城,外婆的小院已经拆了,变成了停车场。我在曾经种栀子的墙根站了很久,只看到几截被斩断的老根,埋在水泥地里。正失落时,隔壁邻居阿姨喊住我,说外婆临走前给我留了东西。那是个用红布包着的小布包,打开来是一捧干枯的栀子花瓣,颜色已经变成深黄,却还固执地留着一丝淡香。阿姨说,外婆病重时总念叨着要给我缝香包,可手已经拿不住针了,就每天坐在窗边捡落在地上的花瓣,攒了这么一包。
我把布包揣在兜里,走在午后的巷弄里,突然又闻到了那熟悉的香气。循香找去,才发现是拐角处那家新开的花店。玻璃橱窗里,一束束新鲜的栀子被插在透明的花瓶里,花茎上还缠着水珠,标价牌上写着“进口栀子花,25元一束”。店里的小姑娘见我盯着看,热情地说:“小姐,买一束吧,这花可香了。”
我摇摇头,转身离开。街角的风带着水汽吹来,衣兜里的布包轻轻蹭着胸口,那里面的花香早已淡得几乎闻不到,却像一根细针,轻轻挑开了记忆的封口。原来有些味道是刻在骨头里的,哪怕时光把花瓣碾成尘埃,只要一丝气息,就能让整个夏天重新鲜活起来。
此刻站在这丛野生的栀子前,我伸出手,指尖刚碰到花瓣,一滴雨突然落下来,打在花心上。抬头看,天空不知何时已飘起了细雨,细密的雨丝把栀子洗得愈发莹白,像无数个外婆的清晨,无数个课桌里的秘密,无数个在树下哭泣的午后,突然都在这雨中复活了。
雨越下越大,我躲到屋檐下,看雨水顺着瓦片滴落,在栀子盆边溅起小小的水花。有花瓣被雨打落,飘在积水上,像一页页写满旧事的信笺。忽然想起多年前外婆说的话,她说栀子花开时若逢雨,是花在等人。等一个在梅雨季里迷路的归人,等一段被时光浸得发黄的记忆,等那些被我们遗落在旧时光里的,关于香、关于暖、关于一去不返的夏日的所有细节。
风像一个调皮的孩子,裹着丝丝细雨,欢快地奔跑着,仿佛在向世界传递着什么秘密。那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