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爸爸呢?”
小女孩摇摇头,踌躇了一会才回答说,“不知道。”
我只好找到于强。
于强说,丁群已经被隔离审查。
犹如五雷轰顶。
于强说,听说丁群是自己主动投案自首的,这也是才发生没多久的事儿,具体情况我不大清楚。
我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得知伯父自杀的消息。
我顾不上丁群,只好先急急忙忙赶回布兰坊。
伯父如一张薄薄的纸片仰躺在床上,每天靠红糖水和一点点稀饭活着。
我看着双目无神的伯父,喊了声伯父,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虽然伯父如风撕扯过的枯木,但他的眼睛、耳朵和嘴巴并没有遗弃他,脑子格外清醒,眼睛里的余光能望到窗户外头那棵枣树的树叶、树冠和布兰坊蓝盈盈的天。
伯父说,“你劝劝你哥。”
我一愣。
伯父说,“你劝他找个媳妇,他听你的。”
我说,“他说了要找吗?”
伯父说,“他是伤心了,不想找了。”
我说,“好,我劝他,你放心,他是我哥,我这辈子都会为他负责的,我都想好了,到时给他盖所新房子,外面的墙壁刷成蓝色,再建一个宽大的院子,种上很多的花和树”
伯父沉默片刻,突然说:“东东,我不怕死,你出去吧,我想自己躺一会儿。”
听了伯父的话,我心凄然。
走出伯父的房间,我点上一支烟,悲戚戚地走在布兰坊的马路上,旷野里,每一种生命都好像正在肃穆地静默着,其实即使一根细草都在喃喃絮语,广阔的空间吸收了所有的声音,一种贯穿古今的寂静,在田野上弥漫着。
抽完烟,我回到伯父的院子,站在屋檐下,布兰坊的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的,白雾汹涌,弥漫着犹如传说中的天堂气息。
那天晚上,伯父皱了一辈子的眉头,终于散开了——他面带微笑,安详地闭上了眼睛。
想想我的伯父,荣华没见,富贵未享,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好手艺,做了一辈子木工活,我父亲去世后,他接过了父亲的接力棒,供我读书,娶妻生子,一直在坚持一种生生不息的坚韧与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