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保住了,但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衰老,面容憔悴,呼吸孱弱,嗓音沙哑,完全变了个人,好像昨天还好好地,今天就不行了,连个渐进的过程也没有。
那之后,伯父身体差到极点,百病丛生,举步维艰,身边再也不能离人,冬冬只好把木工活停了,猪也卖了,只种了点蔬菜和口粮维持生活。
冬冬开始贴身照顾伯父,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帮伯父洗澡,擦洗身子,然后推他出去散步。
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,终于有一次,冬冬发现了伯父身子的异常,他擦洗的动作一下僵在了那儿。
那一刻,伯父犹如风烛残年的灯笼,陡然熄灭了,活着的已不再是自己,只似烧残了的灰烬,枯竭了的古泉,再爆不起火花,漾不起漪涟。
那天晚上,伯父偷偷用裤腰带勒住自己的脖子,冬冬给伯父端洗脚水,推开门,惊慌失措地把一盆洗脚水扣在了地上……
我不知道是怎样的绝望才会让伯父这样做,我只知道,当我接到冬冬的电话,听到这个消息时,我浑身抖得像被大风吹得激烈晃动的床单。
也怨我,自冬冬回来后,我对伯父的关心太少了。
人生总是充满意外。
很多以为能够到来的重大时刻,其实并没有发生,预想会满载而归的时候,往往双手空空。倒是在一些完全没想过的瞬间,好像世界都往你那边偏了一点,什么也没做,但什么都在这一刻向你涌来,非常奇妙。
我的花店被通知可以去市里开新店了。
不言而喻,这是丁群背后努力的结果。
我突然明白丁群为什么突然过来找我,他是借着自己的权力帮我安排这些事情的。
我不知道丁群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得知消息后,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丁群。
让我心碎的是,孟莉似乎不认识我了,用漠然的眼神盯着我看,问我,“你是谁啊。”
我愕然地说,“孟莉,是我,我是周振东,你不认识我了?”
一个小女孩怯怯地依偎在孟莉身边,说,“我妈妈病了。”
我问小女孩,“你是不是叫萍萍?”
小女孩点点头。
我又问,“萍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