烦意乱,他经常仰望着那抹血红的夕阳哀叹。
后来,有段时间,还经常能看见刀疤癞上木材厂来谈生意,这让他心里更不爽,直到那天,伯母也跟了过来。
那时的冬冬,藏着一颗脆弱的心,不会轻易拿出来给任何人看,只有在无人的时候,夜深的时候,拿给自己看——那些疼痛啊,是有形状的,锐利棱角般,一不小心,便扎得人遍体鳞伤。
看见伯母的那一刻,冬冬终于忍不住,彻底爆发了。
三毛有句经典名言,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,到哪都是流浪。
虽然冬冬那些年一直在流浪,每天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,但冬冬身上有着大地一般坚韧、顽强而又温暖绵长的生命力,每次遇到困难和挫折,就像海浪每次被礁石击碎又再次扑向礁石,他很少灰心丧气,不躲不避,每次都拍拍灰尘,以血泪浇心中的块垒,向着阳光,一路前行,走出自己的春华秋实。
那些年,他就像一朵悬崖绝壁缝隙里长出来的向阳花,不断地攀附绝壁,牢牢地抓住一切向往太阳的光热,在冷风骤雨里毅然地挺立着。
外部环境的恶劣,身体的苦和累,冬冬都可以忍受,但冬冬忍受不了的是对我无尽的思念和望不到头的绝望。
每当夜深人静,其他人都沉入了梦乡,冬冬转过身去,透过高高的窗子些微的缝隙,看着天上的如水的星光,就会想到我。
冬冬想的最多就是和我在一起的旧事。
尤其是那一年,我们一起租住在县城那段快乐的时光,每每想起,都有恍若隔世之感。原来触手可及的一切,都遥不可及了。他忍不住喃喃流泪,像秋夜溪流的呜咽,不觉中,冰凉的泪水,早已模糊了他的眼睛
长时间的辗转和流离,让冬冬体会到一种肉眼看不到的东西,能够哭出来的痛苦并不是真正的痛苦,真正的痛苦是暗无天日的长久忍受。
是啊,一个人,虽然可以与天地共明月,与山河共悲欢,但挺过了日月山河,却总是看不到春风浩荡,这是不是很让人绝望呢?
但能有什么办法呢?
毕竟冬冬在我母亲面前发过重誓。
行走江湖一侧,看尽春秋枯荣。黄叶飘零城阙,残梦遗落风中。
那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