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口子的口子,也会天崩地裂奔腾。
离开木材厂时,耳钉追过来急切地问,“艾伯伯在哪,他还好吧。”
我一楞,“你叫他什么,艾伯伯?”
耳钉说,“是啊,我一直这么叫他。”
我说,“你多大。”
耳钉说,“26。”
我说,“你知道他多大吗?
耳钉说,“今年56,他比我大30岁,比我爸大2岁。”
我说,“去你的,他不到40。”
耳钉石雕般怔在那儿,不相信地说,“怎么可能,他胡子那么长。”
我上了车,看着耳钉转身离去的背影,我终于松了口气,浑身如释重负。
离开耳钉,我就突然兴奋、振作起来,走路时无意中就扬起了头,我发现天空云开雾散,明朗起来。
为此,我还特意去了趟牛洼岭小学。
牛洼岭在方圆几百里的大山中,峰峦叠嶂,沟壑纵横,人烟稀疏,走很久才能见一片开阔地,有几个村落。
牛洼岭小学,我看到几个孩子,正在坑坑洼洼的地面玩玻璃球。
有个老师喊,“洪昌波,你们几个回教室去。”
我看见一个瘦瘦弱弱的孩子像受惊的兔子般,从我身边窜过。
洪昌波是兰香的儿子。
我向校长了解洪昌波的情况。
校长说,“情况不大好,父亲死后,母亲不知去向,现在跟爷爷奶奶生活,爷爷脖子上有个瘤,肿得快有拳头那么大,也没钱治,一直这么挺着。”
我突然想到小时候的小雨。
去小波家要路过一段泥泞路。
路面浸水后,软了,粘了,踏在上面,尤如陷入一片大年糕,左一脚深,右一脚浅,歪来斜去。
过了泥路,要再穿过一片竹林。
百余米长的小径在密密匝匝的竹林中,弯弯曲曲向僻远伸延,阳光透过竹林,把摇曳的光斑,洒落遍地。
看见小波家破旧低矮的土坯房,我不禁想起那首歌,我的故乡并不美,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我以为那只是歌儿,没想到歌儿唱的就是现实。
看见小波的爷爷奶奶,我不禁暗自落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