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少不知曲中事,再听已是曲中人。
前尘往事一幕幕浮现。
回想起与冬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,脑海就像在回放一部三十年代的黑白电影,零零落落,斑斑点点,每一阵风吹来,都是凉颤颤的。
我想起我父亲的死。
正因为我父亲的死,让我切身体会到失去至亲是怎样的感受----那种悲伤和恐惧是那么的无助还具体。
我想起,这些年寻找他的心酸和痛楚,尤其和邓怡美的意外发生后,无论我如何呼天抢地,悲伤逆流成河,就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,那个无助啊,不能去想,想想就痛。
我想起,自来石溪后,我和伯父历经种种磨难,万苦千辛,却差点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。
这么想着,眼泪越流越多,直至模糊了视线,我只好把车停在了路边。
可能是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,一路上的复杂心情差点没把我折磨死,车子刚停下,我再也忍不住,把头埋到方向盘上啜泣了起来。
我想控制自己,但无法控制,越啜泣身子抖得越厉害。
我只好下车。
跌跌撞撞走到道边的一棵树下,我蹲在地上,靠着树,背对着他们,抽烟,大口猛吸,一口接一口,此刻,仿佛只有烟才能帮我稳定情绪。
伯父跟下车,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,安慰我“,孩子,别伤心了,我知道你担心冬子,你俩从小感情就好,这不是已经出来了吗。”
可能抽得太急了,我呛着了,咳了咳,又咳出了一脸的泪水和鼻涕。
此时,此地,不再隐忍的哭泣,是我唯一的垂柳。我抹了一把眼泪,甩了出去,甩完,索性咧着嘴,龇着牙大声哭起来。
我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,合脸的皮肉都在颤动。
哭着哭着,我突然站起来,脸朝冬冬的方向,情绪失控地大声说,“是,他是出来了,可我们要不赶去石溪,他就死了,真死了,死了就没这个人了,什么都没了,想看也看不到了”
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冲冬冬发那么大火,还是在时隔那么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,样子像是原地爆炸,我想控制自己,却控制不住。
车里也传来激烈的痛哭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