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,他什么也不做,站在花下一动不动看着花。我却心猿意马,只想去采最盛大的那朵繁花夹在书本。时间长了,我会实在忍不住问他,“你在想什么?”
他说,“什么也没想。”
我说,“那你傻站着干嘛?”
他说,“我在静笃。”
静笃,真是文人酸掉了的词,我听了就想笑,心想,算了,还是别打扰他,让他静笃吧。
远远地看过去,丁群像是和时空对话,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山河岁月,即使山河纵横驰骋,可是,静笃的他,像是雨花前一个小小的人儿,呆呆地站在一棵开花的树下,听,苦楝花落地的声音。
小区很多人会笑他,但我不会。
因为,我知道,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到苦楝花落地的声音。
灵性这东西,求不得。
丁群骨子里有着文人的浪漫,喜欢打着灯笼四处寻找花开,带着我去看一场又一场盛大的花,前仆后继的开。
我虽然也喜欢花,但相较于花花草草,我更喜欢山川河流。所以,花开的时候,我总是不够热心,很少停下来观察花在风里摇曳的身姿,等到花要谢了,我才会念着它们的美好和烂漫。所以,很多时候,我陪着丁群一言不发走在寻找花开的春风里,寻到花后,他在花前痴了呆了,我则感受盛开的繁花背后的山川河流,我迷恋山川河流的壮阔与荒凉,与生命的本真何其相似,有着不为人知的天高地阔。
有一次,丁群正写着小说,写着写着,突然拉我起来说,“走,我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
我说“去哪?”
他说跟我去就知道。
走了很远的路,才知道他要带我去看荷花。
到了地方,我问他,“荷花呢?”
他指了指荷塘中央,我放眼望去,却发现一亩方塘,芰荷万支,只开了一朵。
我说,“跑这么远,就看这一朵?”
他说,“一朵就够了。”
一个人对一朵花的理解不在于那朵花是什么样子,而在于那个人对自己的理解程度。
我不是丁群,我没有他那么高的理解层次,闷闷不乐跟他回去,他却挥笔疾驰写了一首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