避不开的时候,因为这个黑洞时刻藏在你的脑子里,无法驱除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跳出来,吞噬我所有的情绪。
不久,我收到了二姐的来信。
二姐说,我读大学后,母亲又搬回了布兰坊,再次把老街的房子租了出去。
父亲的去世对母亲的打击太大,尤其是那种精神上的摧残,表面上有着为母则刚的平静,但内心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没有了父亲的支撑,母亲的生活也过得异常艰难,为了积攒我的学费,在家几乎不吃肉,过生日连个鸡蛋也舍不得煮,要攒着卖,就是蔬菜也舍不得用油拌,而是舀点腌咸菜的汤搅和着吃。
母亲为了卖自己种的蔬菜,一大早就挑去街上赶集,渴了就喝自己带的水,饿了就嚼点干粮,有次一个喝醉酒的大汉不小心把母亲摆在地上的菜踩坏,母亲抱着卖不出去的菜抹了半天的泪。
看了二姐的信,我内心有种捂着被子不敢哭出来的痛楚。
此后,我经常做噩梦,满园的创伤使我的心仿佛又给放在油锅里熬煎。
我经常从梦中猝然惊醒,旋坐床上,一想到我母亲抱着卖不出去的菜在桐梁大街抹泪的场景,再也无法入眠。
有时去食堂吃饭,想着想着,就吃不下去,美好的大学校园生活自然也变得残忍和灰暗了。
我陷入了对目前所处境况的深度审视,几乎天天脑子里全是追问,我到底该怎么办?
审视的结果是,我决定做兼职,以减轻我母亲的负担。
是啊,许多不幸事,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,而光阴皎洁,我们不适宜肝肠寸断,只需做自己能够做的。
我找了三份家教,两份周一到周五晚上,一份周六到周日上午。周六到周日中午到晚上去学校门口的一家小饭馆跑腿。
宿舍最晚11:30关门,我每天晚上都要12:30才能回宿舍。
有个家教是初三学生,他上完晚自习到家都10:30了,讲完一个小时就是11:30,路途还比较远,快走都需要一个小时,我求那个看管宿舍的老大爷很久,声泪俱下说,我需要打工赚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,他见我实在太可怜,才特赦我最晚不超过12:30回宿舍。
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