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刘羽鹏的。
回学校的路上,赖小红扶着天旋地转的我,“不停问,周振东,你没事吧。”
第二天,我顾不得考试,急切去找柳小马,向他打探冬冬的消息,柳小马说,“我倒也听说他受伤了,但胳膊断没断我也不清楚,要不我再帮你打听打听?”
回学校后,我六神无主在床上躺了一天,再去找柳小马,柳小马却说,“哪有那么快,你再等等。”
但我已经等不了,再等下去,我不仅会失眠,还可能会失心疯,我恨不得半夜跑到山上赤手劈断一棵大树然后扛着就跑下山,不这样难以驱散我内心压抑的悲痛。
最终,我做出个重要决定,亲自去趟深圳。
长相思,长相忧。若问相忧甚了期,除非相见时。
我要去深圳找冬冬。
赖小红被我的决定吓了一跳,急得直跺脚:“周振东,你是不是疯了,马上就要高考了。”
但我已全然不顾,除了冬冬,我不需要任何别的东西,哪怕是高考,现在只有一个念头,去深圳,去深圳,去深圳找冬冬。
我对冬冬的感情是无价的,冬冬对我的感情也是无价的。
世上没有任何尺度可以衡量我们之间的情感。
从13岁开始,我和冬冬相遇,他拥有了我,我拥有了他。从13岁到19岁,在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间里,我的爱全都只给了冬冬一个人,所以,无论现在是什么节点,无论去深圳会遇到什么样的痛苦和磨难,我都要去奔赴这份至死不渝的爱。
我规划了路线,先是从县城坐班车到市火车站,再从市火车站坐火车到另一个市的火车站,然后就可以踏上直达深圳的火车。
去深圳的火车上,对面坐着一对小情侣,也是去广东打工,他们肩并肩坐着,一个在剥桔子,一个在吃桔子,火车咣当咣当飞奔,茶几上一堆的桔子籽儿,止不住地颤动。
想着就要见到冬冬了,一路上我也没合眼,有时靠着靠着好不容易迷糊了一会儿,很快又醒过来,总以为就快到深圳了。
一路辗转颠簸,终于到了深圳。
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个波涛汹涌的暗河,每一处拐弯处,都是险象环生,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