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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数着日子过,一天很短,短得来不及拥抱清晨,就已经手握黄昏。离开深圳的前一天,我人在办公室,心却飞到了冬冬身上。
我趁给车间送资料的空隙,偷偷回宿舍。
来到宿舍门口,看见左边花坛那一排排的玉兰花已经开了,一树树的开得流光溢彩,想必开了有一段时间了,有花瓣开始往下掉了,我竟然没有仔细看过。
可能是心有灵犀,冬冬没补觉,一直在宿舍等我,他坐在床沿,拿着我的试卷翻过来翻过去地看,嘴里念着“,白日放歌须纵酒的下一句是什么。”
我说,“青春作伴好还乡。”
见我进来,他放下课本,手指放在嘴唇,嘘了嘘,示意工友正在睡觉。
我踮脚看了看,有两个夜班的工友正在上铺呼呼大睡,鼾声此起彼伏,睡得正香。
冬冬小声地问,“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作伴好还乡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逗他,就是要咱俩出去唱歌喝酒,喝完明天一起回去。”
冬冬看着我,满眼都是细碎的星星,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,“好,那我现在就去买火车票。”
我说,“傻瓜,逗你的,你还当真了。”
冬冬说,“我没跟你开玩笑。”
结束一条道路的唯一办法就是走完它。
我当然希望冬冬能跟我一起回去,我也知道冬冬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,但我想等他觉得可以回去的时候再回去。我知道深圳给了他伤痛,他却还是倔强地选择留下来,是因为他不想退缩,我必须成全他身为男人的尊严。
我说,“我知道,你好不容易出来,我还等着你赚钱养我呢,你可是答应过我,有你一口饭吃就绝不让我饿着。”
一说到养我,熟悉的那幕又出现了。
冬冬眼眶湿湿的,又是假装擦拭了一下脸,以掩饰内心的波澜,然后马上露出春风得意的表情,仿佛把整个世界都抱在了怀里。
可能,他从内心认为,养我,是件让他很幸福很骄傲也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吧。
我继续逗他,“看把你吓得,别有心理负担,我很好养的,有肠粉吃就行。”
冬冬像是明白过来,反逗我,“想吃啊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