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狂奔,终于到了矿场,时间已是半夜时分。矿区的路灯,射着冷光,没看见人影,只听见带动发电机的柴油机,狼嚎般的嘶鸣,矿区被这噪音淹没了,听不到别的声音。
颠簸一路,张国良的肚子也像翻江倒海一样,下了马车,他就吐了起来,白天吃的饭,被全部倒了出来,可肚子仍不罢休,揪心般的往出挤压。张国良开始想着,是晕车了,吐出来就好了,谁知肚子就是停不了,只觉得胸内一阵裂痛,一口鲜血跟着吐了出来,在惨淡的灯光下,血液散发着黑光,张国良还想掩盖真相,藏着不让人看见。
一月来,他踏破了高县长的门槛,想借他筹款解决当前的困境,可高县长一次又一次的忽悠,让张国良失去耐心,他对高县长有些失望,他也慢慢的看清了他的真面目,他就是只说空话,只让自己出钱的大忽悠。只因还要靠他笼络其他老板,无可奈何,只能对他表面恭维,不敢多言。为了能尽快解决问题,他又和各个老板私下商量,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,结果他们都以各种理由推脱,没有取得任何效果。
短短的一月时间,张国良看尽了别人阳奉阴违的嘴脸,感受了世态炎凉,体会到困难的时候,没人帮助那种孤独和无助。以前他从来都是趾高气扬,未有过这样低声下气求人的狼狈相,没有筹到钱,他无可奈何,低价典当了油坊,这也真是伤了自己的心,可这些钱哪能够用呀。他心里后悔了,不该轻信高县长的大话狂语,上了这个道,结果成了今天这个现状,自己是放着安宁不安宁,可现在说啥都晚了。现在不仅仅把全部家当搭进去,还是资金短缺,出煤无望,这个无底洞什么时候才能填平?什么时候才能出煤呀?一切都是未知数。资金这么紧张,今又出了塌方,这不是雪上加霜嘛,摆在面前的哪项事,都是要钱走在前边说话,其他都是空谈,现在已没钱可掏,后边又怎么才能续上资金链?这个念头,就像千斤巨石,重重的压在他的心上,使得他呼吸都感觉困难。他心受伤了,能有何药可医治?他只能咬碎牙往自己肚里咽。他的身体受不了颠簸,吐血,就是身体向他发出警告,身体无法承受了。
真是: 落入低谷看人脸,穷困方知借钱难。
跌入激流不由己,悔恨当初听谗言。
张杰扶着张国良,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