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间,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直白、如此恶毒地以此讽刺于她!更遑论还将其与“不顾修为”、“只贪男色”挂钩!
无名?
好一个无名!
这冰冷刺骨的声音,这毫不留情的讥讽,这……这种让她熟悉的刻毒感……只有在当初处理瘟疫事件的玄宸身上有过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,混合着滔天的怒意,几乎要冲破她的理智!她几乎可以肯定……是他!只有那个该死的、把她当成情爱试炼的那个人,消失了百年的“负心人”才敢如此!才会如此直接戳痛她的痛点!
“你——!”凤倾歌猛地站起身,宽大的帝王袍袖带倒了案上的玉盏,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殿内格外刺耳。她指着玄宸,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,凤眸中燃烧着熊熊烈焰,几乎要将他连同那张可恶的面具一起焚毁!
然而,就在这帝怒即将喷发的临界点,玄宸接下来的话,却如同一盆更加冰冷的雪水,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快意和决绝,狠狠泼下:
他迎着凤倾歌几乎要杀人的目光,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冰冷的、自嘲的弧度,声音却依旧平静得可怕:
“陛下不必动怒,也无需好奇。”
“草民这张脸……”
他顿了顿,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,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寒:
“早年遭逢意外,左脸已毁,皮肉翻卷,白骨森然,形如恶鬼。莫说入陛下的眼,便是寻常人见了,亦要惊骇作呕,噩梦连连。”
“这副尊容,实在……污秽不堪,恐惊圣驾。故而以面具遮之,非是故作神秘,实乃……不欲污了陛下这揽星殿的清雅之地。”
“陛下若执意要看……”他微微侧身,动作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缓慢和恶意,“草民……遵旨便是。”
他的眼神,每一个细微的动作,都充满了无声的挑衅。
凤倾歌伸出的手,僵在半空,指尖离他的面具只有寸许,却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,再也无法前进分毫。
凤眸中的滔天怒火,如同被瞬间冻结,凝固成一种极其复杂的、掺杂着震惊、刺痛和……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的东西。
他……毁容了?
左脸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