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独自面对这内外交困、魔影重重的危局？看着她可能被国师暗算，看着大炎百姓继续在瘟疫和战火中挣扎？他……于心何忍？黑风岭并肩作战的情谊，那些灾民绝望的眼神，此刻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。
凤倾歌见玄宸沉默，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去，染上了更深的灰败和自嘲。她缓缓后退一步，挺直了脊背，试图重新戴上那冰冷的面具，声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沙哑：
“是朕……强人所难了。公子去意已决，朕……不再挽留。救命之恩，容后再报。请……保重。”
她转过身，重新面向窗外，留给玄宸一个孤绝而脆弱的背影，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。
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透过窗棂，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孤零零地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雅间内，死寂无声。只有远处伤兵压抑的呻吟和驿马的嘶鸣隐隐传来。
玄宸站在原地，看着凤倾歌那强撑的、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的背影，袖中的手紧紧攥起。冰魄玉珏的微凉触感，与心头翻涌的激烈情绪激烈碰撞。
许久，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，在寂静的雅间内响起。
“陛下……”玄宸的声音低沉而清晰，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，“那国师天衍……修为如何？在朝中势力……盘踞有多深？”
凤倾歌的背影猛地一僵！她缓缓地、带着难以置信的迟疑转过身，夕阳的逆光中，她看不清玄宸的表情，只能听到他平静无波却重逾千钧的声音：
“这浑水……在下，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