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西驿的驼铃声敲碎夜幕时。
武三思正蹲在马厩里给老马换药
——他手里攥着长乐公主给的金疮药,粗指腹蹭着马腿的伤口。
嘴里还嘟囔着:“老伙计,当年你跟着老子跑西域,没少吃沙子,今儿咱也给你敷敷金贵药。”
“武将军倒是细心。”
狄仁杰拎着灯笼走进马厩。
见他甲胄上还沾着白日里挖渠的泥点,裤脚卷得老高。
脚踝处新添了道被芦苇割的血痕,“陇右的渠闸都调试好了?”
“早弄妥了!”武三思拍拍手站起来。
灯笼光映着他晒得发亮的额头。
“就等明儿开闸放水,老百姓的麦子准能赶上头茬灌浆
——对了,老狄你尝没尝老百姓送的沙枣酒?
辣乎乎的,比宫廷里的葡萄酒带劲!”
正说着,驿馆外传来陈清远的喊声:
“狄阁老!武将军!河西商队的王掌柜醒了,说有双月教的要紧事!”
二人快步走进驿馆客房,只见长乐公主正给商队首领换药。
药味混着血腥味在屋里弥漫。王掌柜见了武三思。
挣扎着要起身:“将军……那帮人说、说玄甲会的护脉是假的。
还说……还说龙脉断了老百姓就得遭灾……”
“放他娘的骆驼屁!”
武三思往凳子上一坐,木凳被压得“吱呀”响。
“老子刚从陇右过来,老百姓的渠水哗哗流。
麦子绿油油的,遭啥灾?你且说说,双月教咋骗你们的?”
王掌柜咽了口唾沫,指着自己包袱里的假符文拓本:
“他们给商队发这个,说拿着能避灾。
实则……实则是偷咱们的商路地图!
昨儿遇袭时,他们喊着‘夺龙脉者得天下’。
可咱们护的是啥?不就是老百姓的货、老百姓的路么!”
“没错!”武三思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药碗乱晃。
“老子今儿把话撂这儿
——玄甲会护的从来不是啥‘虚头巴脑的龙脉’。
是老百姓的货、老百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