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上了楼,谢晚宁撇了撇嘴。
不是她说,这叶景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?照他这么频繁的洗,费不费水先不说,皮不得洗掉几层?
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脏东西啊!
暗骂了几声,谢晚宁也迈腿准备下车,然而刚走几步,却突然听得身后有一道清亮却又带点沙哑的声音,“姑娘,这马要喂吗?”
是个小马倌儿。
他着一身几乎褪色的棉布长衫,微微弓着身,肩上斜挂着一卷麻绳,后腰别着把马鞭。
“喂!”叶景珩的侍卫已经将马鞭丢了过来,“喂饱些,记得用精粮。”
那小马倌赶紧躬了躬身,立刻接过缰绳。
他转身,面容在驿站那微弱的月光下被照亮,露出极淡的唇色,以及那眼尾的褐色小痣。
谢晚宁脚下一动。
“站住!”
那侍卫横臂一拦,狐疑地盯过来:“你去做什么?”
“反正你家爷现在在楼上沐浴,一时半会儿用不着我伺候,”谢晚宁转首一笑,“我对喂马倒挺感兴趣,不如让我也去瞧瞧?”
侍卫眉头一皱,本能地想要拒绝,可话到嘴边又迟疑了——
他们今日私下里议论,主子折磨这丫头这么久,却没有如以往对待其他刺客那般杀了她,今日竟然还让她与他同乘一辆马车,想来多多少少对这丫头还是有些不同的。
他没必要在这样的小事上面得罪人。
而且……
他的目光在谢晚宁身上一扫。
这丫头虽然很是坚韧,但终究真气被主子封住,四周又有兵卒把守,这宁州已近边关,盘查格外严苛没有令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,她又能翻出什么花来?
“别乱走,”侍卫最终冷哼一声,收回手臂,“半刻钟内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