桅杆阴影里的林树君喉结滚动,手指死死抠住船板缝隙。
三米外那些青灰色眼瞳的主人正在缓慢转动脖颈,他甚至可以听见对方颈椎摩擦发出的咔咔声。
船尾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。
捞尸人抬起枯木般的手掌,船头悬挂的铜铃应声而裂。
某种粘稠的寂静重新笼罩船舱,神秘人们定格成僵硬的雕塑姿态。
林树君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,道具服内衬的防水涂层让潮湿感变得格外诡异——就像有无数只冰凉的手在抚摸脊椎。
他借着调整帽檐的动作,将藏在袖口的微型摄像头对准舱门。
昨夜用剧组监控设备改装的这枚装置,此刻正记录着第四位船客登船的全过程。
新来者裹着过于宽大的黑色冲锋衣,兜帽边缘垂落的发丝泛着珍珠光泽。
当她在林树君斜对角落座时,防腐药液都盖不住的橙花香气悄然弥漫。
前排两个斗笠人同时抽动鼻翼,却在捞尸人突然睁眼的瞬间恢复死寂。
林树君用舌尖顶住上颚。
这是他特训时养成的习惯,能有效抑制过快的心跳。
冲锋衣女生蜷缩的坐姿透着不协调的僵硬,冲锋衣下摆隐约露出剧组道具靴特有的荧光条——看来不止自己想到混进特殊船队的法子。
船头铜炉突然腾起青烟。
最前排的斗笠人率先动作,从怀中掏出的冥币边缘泛着磷火般的幽蓝。
林树君瞳孔微缩,这些分明是他在影视城殡葬道具间见过的仿真品,此刻却散发着真实的腐纸气息。
当第二人如法炮制时,他注意到对方手腕内侧的电子表——现代科技产物与诡异仪式形成的荒诞对比。
轮到林树君时,他模仿着前两人的手势幅度,将浸过黑狗血的仿制冥币投入铜炉。
火焰骤然蹿高半尺,在炉壁上映出扭曲的符文。
这些符号与清晨在厕所发现的残片如出一辙,他强忍着摸向裤袋的冲动——那里藏着用剧组热熔胶复刻的符文模具。
冲锋衣女生的动作比预想中专业。
她抛掷冥币的抛物线完美复刻前人角度,燃烧时爆出的火星却在她袖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