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刺破云层时,林树君正蹲在民宿后院的雪地里。
脚下的雪地冰冷刺骨,寒意透过鞋底直逼脚心。
他指尖拨弄着枯草根部凝结的冰晶,那冰晶触感坚硬而滑腻,昨夜药丸残留的灼烧感在视网膜上拖曳出淡金色的尾迹,那淡金色的光影在他眼前闪烁,如梦幻般虚幻。
东南角那株歪脖子槐树下,三条黑狗刨出的土坑边缘结着蛛网状的霜花,冰碴里混着几缕暗红丝线。
他凑近去看,那暗红色泽仿佛带着一丝血腥的气息,刺鼻而又诡异。
\"东哥手机怎么关机了?\"他捻起一截断裂的尼龙绳,绳结处黏着片指甲盖大小的符纸,那符纸摸起来有些粗糙,上面的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。
远处剧组大巴碾过冰面的吱嘎声混着扩音器的试音,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,惊飞了枝头两只通体雪白的寒鸦,寒鸦振翅的声音“扑扑”作响,消失在远方。
听当地的老人说,这附近的山体曾经在很久以前莫名崩塌过一次,当时就伴随着一些奇怪的现象。
正午阳光将龙头湖映成碎银镜面,湖面波光粼粼,刺得人眼睛生疼。
林树君第三次经过群演休息区时,终于看见土豪东裹着军大衣蹲在电暖器旁,手里捧着冒热气的泡面桶。\"这破地方信号塔冻坏了。\"土豪东吸溜着面条,那吸溜声响亮而急促,油花沾在胡茬上,\"早上跟着道具组去冰湖捞沉船模型,差点没把老子手指头冻掉。\"
林树君望着他军大衣下露出的貂绒衣领,突然注意到对方后颈粘着片柳叶状冰晶。
那冰晶在暖气烘烤下竟不融化,边缘泛着与黑狗坑中相同的暗红色泽,凑近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、说不出的怪异气味。
\"下午两点全体搬道具!\"场务拿着喇叭从铁皮屋后转出来,军靴踩得积雪咯吱作响,那声音清脆而响亮,仿佛敲在人的心上。
二十几个龙套跟着拖车往拍摄点挪动时,林树君嗅到空气里漂浮着硫磺混檀香的味道,那味道刺鼻又古怪,让他的鼻子有些发痒。
爆破组正在调试设备,黑色电缆蛇群般盘踞在覆雪的山道上,那电缆看起来乌黑发亮,摸上去冰冷且坚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