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铁锹撞击声,祠堂那扇陈旧的木门轰然倒塌,腐朽的槐木碎屑如微小的暗器般,混着带着浓郁腥甜气息的雾气扑面而来,那股腥甜味直刺鼻膜,令人作呕。
林树君用力抹掉糊住视线、温热黏腻的血水,瞥见雾中巴士轮廓正随着低沉且嘈杂的引擎轰鸣忽明忽暗,那声音好似来自地狱的咆哮。
车顶“纣市 - 青槐村”的锈蚀路线牌,在浓稠的浓雾中渗出绿莹莹的光,那光诡异而冰冷,好似恶鬼的眼睛。
“车还能开!”李泗的尖叫带着哭腔,尖锐的声音划破了紧张的空气,他攥着半截融化自拍杆往雾里冲,直播手机坠地瞬间屏幕炸开蛛网裂痕,那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格外刺耳,最后定格画面里十七道影子脖颈上的发丝绞索同时收紧。
人群如同溃堤的蚁群般慌乱地涌向雾中巴士,嘈杂的脚步声、呼喊声交织在一起。
穿蓝布衫的老汉被撞翻在地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,他怀里的陶罐摔出半截森白指骨,那场景让人毛骨悚然;女大学生腕间红绳突然绷断,血珠溅在林树君后颈,滚烫的血珠烫出青烟,那股灼热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。
他反手将铁锹横抡半圈,井底黑发幻化的巨蟒擦着众人脚后跟噬咬而过,带起一股阴寒刺骨的风,那风如冰刀般割在脸上,掀起的阴风将祠堂檐角铜铃刮得疯狂乱颤,铜铃发出的急促声响好似催命符。
“都他妈别挤!”巴士司机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嘶吼,那声嘶力竭的吼声中带着愤怒与焦急,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。
他手里攥着沾血的铜钥匙——与缠在祠堂门环上那把一模一样——钥匙齿卡进方向盘缝隙时,整辆老式柴油车发出垂死般的剧烈咳嗽,那沉闷的咳嗽声让人感觉车子随时都会散架。
林树君撞开两个扒住车门的村民,腐锈的车门铰链在他肘击下迸出火星,那火星闪烁着微弱而刺眼的光,同时还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。
车窗玻璃映出后方可怖景象:张建国正用军匕割开冲锋衣下摆,暗红色的布料缠上手臂时露出狰狞弹痕,张建国回想起当年在边境雷区,那是一场惨烈的战斗,他们六个退伍兵和二十一个战友一起执行任务,虽然最终完成了任务,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。